睫,带着若有若无的力道。 谢知鸢痒得不行,她下意识轻唤了声表哥,陆明钦目光便不由自主调转到她唇上。 上好的荔枝肉,一掐便能出水来, “陆世子,热水来了。” 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是马场的管事。 谢知鸢先前来这时便时常能听到他的声音,可原先刻薄尖锐的声调蓦然化为柔和讨好,她闭着眼也能想象出他如今谄媚的模样。 布条被拧干时水落的声音逐渐掩盖住了交谈,谢知鸢稍扭头,便觉面上一热,湿气混着药草的清苦味溢上鼻尖,她蹙蹙眉,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陆明钦原先给她擦拭的动作微顿,他垂眸看向女孩半睁开的眼,轻笑一声,“醒了?” 没等谢知鸢答复,他手指带着布条又轻轻刮蹭了下她的鼻子,触及的那瞬间,女孩小巧精致的鼻尖皱起, “表哥——”谢知鸢眼尾微垂,可怜巴巴地拖长着嗓音,“太臭了——” 陆明钦这才慢条斯理收回手,将布条放到清水中洗了洗。 谢知鸢全然清醒过来,她半撑起身子,视线在屋内扫了一遭。 骑射处的篷帐并不算宽敞,可物件还算齐全,除却她身子底下的床褥,正中央放着一张桌案,与平日里见过的不同,这桌案极高,倒像是胡人那边的物件,桌角反复精美的刻纹有种异域风情。 帐上还挂着几把弓箭,边上摆着几张完整的皮毛,哗啦的声音再度传来, 谢知鸢偏头望去,男人正拧着手中的白布,指骨微用力时,手背还绷起青筋, 他拿起帕子,侧目朝她望来, 谢知鸢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已再度袭来热意, “不要——”她下意识躲开,却在下一瞬被男人扣住了下巴, “别动,”他的手指是与布条截然不同的温度,冰冰凉凉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这回的没味。” 谢知鸢紧紧闭着眼,他的动作不似之前,宽阔的大掌张开盖住她的整张脸,就如同小时候娘亲在冬日替她擦脸,由里至外完全包裹住。 “唔——”白布细细蹭弄过她的脸颊肉,谢知鸢觉着自己的脸都在散发着热气,似要被蒸熟了, 待陆明钦收回手,她立马望向他,黑溜溜的眸子带着控诉,白嫩的脸上带着红痕,好似一只熟透了的小桃子。 陆明钦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又将白布丢到跟前的脸盆子里,还泛着热气的水漾开层层涟漪。 谢知鸢也跟着望去,她这才发觉表哥前边用架子摆着两盆水,一盆是普通的热水,一盆却泛着青色,先前谢知鸢所察觉到的苦味便是从它那溢出的。 陆明钦察觉到女孩目光一直停在那盆水的上面,顺口解释道,“宫里御医新研制出的药物,最是能醒神。” 他说完后,端起手中的瓷碗,目光凝在她脸上,“现下还困吗?” 陆明钦今日也着了件绛色骑射服,其上红缨垂落,玉带封腰,原本沉沉的气势收敛着,越发显得宽肩腰窄,如玉般的腕骨收拢在束袖里,他手中的晶莹剔透的白玉碗都暗淡不少, 那是什么? 谢知鸢被他看得一个激灵,她扑扇着睫,小声道,“清醒了,可身子还是没有力气......” 是她的错,明明知晓今日要出来连骑射,昨日还喝了那么多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