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三叔,我不着急的。”言下之意是她相信他。 可顾文堂听着却是一默,眸光深邃地在那莹润粉嫩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嗓音喑哑:“……可是我急。” 晏安宁浑身一颤,瞬时面色就如同被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透了,听他语气深沉地道:“所以,我不在的时日,不许再看什么年轻公子的画像,等着我回来提亲便是。” 怀中的温香软玉一双长臂虚虚地揽住了他的腰身,他听见她乖顺却透着坚定的声音,像用力地拨了下他的心弦似的:“……好,我等您。” * 翌日一大早,顾文堂便带着一些人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连顾家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 与此同时,晏家的两位妈妈也终于踏上了出京路,却是无人问津。 晏安宁坐在床沿,素手掀开宫灯罩子,将班妈妈刻意给她留下的成氏的亲笔信放入其中,火舌瞬间将其吞没,她松了手,面色在晕黄的烛火下一派的平静。 先前瞧她得势不敢拿出来,眼下以为她“失势”了,被太夫人灰溜溜地赶走还不忘来戳一戳她的心窝子。只是可惜,成氏这些绵里藏针的话早不能在她心间引起丝毫波澜了。 隔日,晏安宁去寿禧堂给太夫人请安的时候,正巧碰见马氏也在。 马氏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为着顾昀和晏安宁从前的事,太夫人越过她遣散了府里的许多下人,新进的人调.教起来颇费功夫,给马氏添了许多事情。马氏心里也有些恼多年不管中馈的婆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却不能对婆婆发脾气,对着晏安宁,赐婚圣旨刚下的那阵内疚便消散了很多,心情变得有些别扭。 晏安宁并不理会马氏的这些小九九——先前马氏以为她会嫁给顾昀的时候没少提前敲打她,因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她也没计较她这爱耍婆婆威风的脾气。 但现下情势已然不同,她没必要再装作讨好马氏,况且太夫人的主意正着呢,她先前就是有些顾虑也没拗过这老人家。这会儿事情已经做了,她再去拆太夫人的台,岂不是忘恩负义? 这样的蠢事,她才不做。 当下面色淡淡地给二人行了礼,见太夫人笑着朝她招手,便乖乖地坐到了她身侧。 太夫人便继续同马氏说话,却是在说顾文堂的事情:“……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竟是半个字都没同家里人说。也不知这趟危不危险……” 马氏便笑着宽慰婆婆:“……小叔身边的能人多着呢,哪里就能伤到他一根头发呢?况且小叔也是自幼习武的,又不真全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您就甭替他操心了。” “话是这么说……”太夫人怅然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儿行千里母担忧,当日三儿子从南边回来的时候,替他倒沐浴的热水的小厮就瞧见他身上多了许多伤痕,可这孩子偏生当时一句话都没同她提过。 当时他回来时,她瞧着三儿子身边跟了个怀着身子还一副看着不像良家女子做派的姜氏,只顾着同他置气了,后来知晓了这些,觉得姜氏大概是陪他过了那些苦日子,慢慢地也就松了口。 只是没想到,那姜氏到底还是没福气,原该是锦绣荣华的下半辈子,却偏偏生了个姐儿便撒手人寰。 直到现在,三儿子身边还孤零零的。若是续了弦,最起码这回出远门,有个能说交底话的。 可惜他脾气执拗,这些年她再提起这些事,神情总是淡淡的,半点也听不进去。 想起儿女婚事,太夫人心里就惆怅,余光瞥见晏安宁乖巧地低头坐在那儿,也不插嘴,精神忽地一振:“……那些画像,你可瞧见了中意的?” 一旁的马氏怔了怔,倒没想到前几日婆婆从自己手里要画像是拿给晏安宁看的。 倒还真是对这丫头上心。 提起这桩事,晏安宁不免想起顾文堂临行前搂着她要她不许再看旁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