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何,点了点桌上的公文道:“我能看吗?” 卓思衡当即应允。 慈衡飞快浏览,边读边冷笑道:“好大阵势!为了抓哥哥的错处,还派了五个人来!为首的那个还是四品的御史台都察院左侍御顾缟,又有吏部郎中,江南府巡检司司吏,还有……”她的眼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睁圆,看看文书,又看看卓思衡,所有的话都噎在口中,也不知是愤怒还是错愕,竟憋红了一张小脸。 “我不会有事的。”卓思衡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抚道,“谁来都不会。” 说完他起身去更衣,自镜前端正好官帽,理正袍衿与袖口,深深吸了口气。 卓思衡骑马抵达州学时,门口早市仍是热闹非凡,不过十数日,瑾州州学便与从前门可罗雀的萧条景象天差地别,挑子挨着地摊,人也挤挤挨挨凑在临时摆开的桌前吃些便宜却诱人的早点,不止是州学学生,更有附近住家的老小来这里买一碗云吞或是鱼面。 陆恢同聂铸明也已身着官袍等在此处,聂铸明显得有些紧张,犹豫问道:“大人,要不要先让商贩们离去?一会儿巡察大人们就都来了……” “不必,他们本来就是来看这些的。”卓思衡平静道,“叫其他吏员也一道出来迎接吧,不用站在道中影响人家做买卖,我们到街边去等。” 陆恢从容自若答应,聂铸明却焦虑不已。其实州学即便如今也没有多少吏员,凑了九个人站在一处,只有陆恢是低级官吏的青袍,其余都是吏员的蓝色襕衫,唯有卓思衡身着绿色官袍,还算有点品级和分量,但这一排人看起来,也实在是寒酸。 ——至少当巡察使的众人抵达此处时,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的。 卓思衡率领学事司官吏拜见了顾缟,瑾州本地随行的则是王伯棠和潘惟山二人,他们本就是瑾州州府衙门的一二把手,上面的巡察工作组下来,自然要陪同。 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事。 卓思衡看着一行官吏在川流熙攘中站定,因不是出巡,也没人替他们开道,场面一时很是尴尬,不过好在已过了早市时间,摊贩和客人都在不断散去,他这时才要吏员开道,让出一条直通州学正门的路来。 “卓提举,这便是你在州学办得早市?”顾缟冷着脸问。 “不是。”卓思衡的表情格外诚恳,“此处道路也不属我州学独占,百姓要来摆摊叫卖并无不可,只是我有规定,只早晚二市可制位于此,另需自行清理摊点,不得污扰。” 站在门口,小贩散去,终于周围又清净下来,各人才有了真正是在州学的感觉,卓思衡一一看过去来人,只见顾缟虽年纪四十出头,却比年轻些的官吏还要强壮高大,宽肩厚背很是威武,说是武官都有人相信。慧衡的来信里有附一张抄录曾大人原话的纸条,说是顾缟此人的的确确是武举出身,但亦极通文墨,在边关办过几次军营里的弊案,人称“铁吏”,圣上得知后特意拔擢至了御史台,起初御史台正经科举出身的官吏都觉得他没有功名不过是个粗人,谁知后来论事争辩,竟无人能旁征博引过他,自此他尤其服众,再无人置喙出身,也慢慢一步步当上四品官吏,正直刚健,说话和态度都是冷硬不折的风格,平常在朝中谁得账也不买谁的面子也不卖,可谓是一身钢骨不容错,此人能来对卓思衡来说焉知非福。 其余几个则是陪同随行,虽有两人的吏部背景被曾大人列为可疑,且这样的机会郑镜堂和唐家不会放过,许是另有目的也未尝可知。 但有一个,同曾大人来信中所言不同,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那人站在最末尾,冷冷清清,只是看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正是高永清。 上面让江南府派个巡检司的本地官吏,没想到他们竟临时换了人。但卓思衡今早看到高永清的名字时却并不意外。 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恶心他们两个人呢? 一个是监察使,一个是被弹劾的地方官,利益最攸关的两人之间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高永清从严和回护都令自己进退两难,郑镜堂和唐家此举实在是恶毒又狠辣。 想他今年春天三年任满,因律治有为提到江南府巡检司,却第一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