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拟名单,由朝廷和地方共派监察使同往勘验此上奏是否属实。” 众人领旨皆道圣明。 自天章殿出来,太子的气不止松了一口,脚步都轻快许多,只是残余的恐惧感仍是令他有些惴惴。 “太子殿下,留步。” 于是在听到有人叫他时,太子几乎在停住的同时原地颤了一小下。 曾玄度大人做过自己的老师,虽说只有很短一段时间,但绝不陌生,太子仍旧以师礼相待,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曾大人才慢悠悠走过来。 “太子殿下的功课如何了?” 曾学士忽然慈祥得关心起自己的功课来,刘煦实在不明所以。曾学士在学问上极为负责,却从不多言多语,他在教授自己学业时,自己同他说得话还不如和卓思衡说得多,此时他猝不及防一问,太子不明所以,却仍乖巧回答了一下最近功课的进度和学习情况。 “那今日是皇上传询太子殿下至天章殿,亲自治问功课么?”曾大人垂着眼睛问道。 刘煦说道:“是我的经史师父,弘文馆张大学士,他要我于此休憩免学之日将近日所积写之文章拿给父皇看问。免得平常午后问课耽误学业,又是夜里叨扰父皇,不尽孝心。” “哦?张大学士什么时候要太子如此表述孝心的呢?” “昨日。” 曾学士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要太子勤勉治学的话,半个字没提卓思衡和与其有关的案子,告辞后又慢吞吞离开了。 刘煦实在不明白。 他唯一能问的人也只有自己的母后了。 当他于中宫请安,将今日之事与曾学士语焉不详的问题告知母亲。 皇后陡然自座位上站起,脸色都白了几分,确认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孩子,你是被人算计了!曾大人是在提醒你!” 刘煦愣住了:“我……我被什么人算计了?” “你的老师……竟然如此对你,当真其心可诛!”苍白褪去后,皇后的面上只余愠色,“他要你休憩之日去找你父皇禀告学事,第二日便是休憩,又刚好有与卓思衡有关的参奏议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朝野尽知你同卓思衡之间有恩义之交,此事当是避嫌,他要你前去便是早知会有奏参,故而要你涉险冒犯天颜!” 刘煦也白了脸,后怕道:“我若是替卓思衡说话,便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皇后沉着脸点头道:“可你如果不替他说话,你父皇又会觉得你不知恩惠为讨好天颜对恩人落井下石,有失德行;你一言不发便是为明哲保身持中不言,更显懦弱无能……如何都是错啊……” 太子虽知道今日危急,却没料到危险至此,已是后怕至极,颤抖声音道:“他们要利用我来……来击溃卓大哥?” 皇后此时反而已是镇定许多,她轻抚过儿子出满冷汗的鬓际,轻声安抚:“但是你做得极好,此时进亦是退,反倒没给他人构陷你与卓思衡的余地,若是你卓大哥能见到你今日的决断与长进,必然也同母后一般欣慰……” 第97章 江南府转递的上谕抵达瑾州永明城当日的清晨,卓思衡正在吃一碗腾腾加了鱼丸的汤面。 慈衡抵达永明已有了些日子,仍是不喜欢海滨的潮闷感,晨起就恹恹的,吃东西时才勉强有点精神。 卓思衡替她夹菜,想着该吩咐新雇来的厨子多做点北方口味的菜给妹妹改善一下胃口时,陈榕将学事司的紧急公文送入小厅。 看过后,卓思衡只是笑了笑,该夹菜夹菜,该吃面吃面,胃口依然好得很。 “这是哥哥前几天起就一直等的公文么?”慈衡觉得哥哥的笑容有些古怪,是那种看起来柔和实际上却透着一丝狡猾的诡异感觉。 “比你姐姐的信晚了三天,大概人在江南府建业修整一番才不慌不忙到了永明,今日一早登岸,立即就要到州学巡查。”卓思衡吃饱饭撂下筷子,温言道,“还是吃不惯吗?明日给你做些家乡的小炒?” “那还是姐姐消息灵通!早就将哥哥被参和来人巡查的事告知,咱们也做好了准备!”慈衡见惯了哥哥的稳重,却也好奇到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