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寅很少使用贴图。 他为什么没有正面回答我?传贴图是什么意思?眨眼又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不方便打字吗? 我重新翻出手机,颤抖着手拨给程寅,铃声响了很久,他没有接。 怎么会不接电话呢?他真的在加班吗?我心中升起浓浓疑虑。程寅坠崖惨死的陈年记忆如浪潮向我袭来,全身裹满恐惧,感觉彻骨的冷。 我不停打着电话,一通、两通、三通……不管打了几通,最后全部进了语音信箱。 我跌跌撞撞奔向路边拦车,一上车便情绪失控地报出程寅公司位置,请司机快点将我载到那里。我坐在后座唸着各路神仙的名,东方的、西方的、每一个宗教的,愿祂们保佑程寅平安。 抖着手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千元钞后,软着腿拉开车门下了车,慌乱奔向保全室要阿茂替我开门,「我能上去吗?我得马上看看程寅还在不在!」 阿茂面有难色,说公司制度在今年年初改了,连家属都不能放行。他熟练地切换萤幕,我凑上前看,镜头里没有程寅,座位是空的。我请阿茂往前调阅监视影像,从前一个小时开始看。阿茂边操作边问我,没有其他的谁能问到程寅行踪。 我想起夏可心学姐,赶紧拨给她。学姐的电话很快接通,她语气惊讶,奇怪地说:「程寅已经走了啊。」 我差点无力跪在地上,愕然问:「他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什么?」 学姐想了想,「看他似乎挺开心的,笑咪咪说什么惊喜,我听不太懂呢。」 我傻眼,毫无方向了。正想跟学姐说再见,学姊忽然又说:「不过我看他今天多次点开手机,反覆看着一张绿色的照片,问他那是什么,他很神祕,也没给个答案……」我忽然心有灵犀,提着一口气打断她:「那张照片、中间是不是爱心图案?」 「欸,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恍惚忆起,在匆匆扫过王子瀅电脑上那张绿色的照片时,似乎看见了一行字──大勑山。这不就是当年程寅魂断之地吗? 尘封的记忆渐渐浮现。 当年为程寅守灵时,电视上播放的一则旅游新闻,在这个瞬间跃上脑海。 所有时间地点都搭起来了,一切巧合得可怕。 我说了声对不起后,掛了学姐电话,立刻改拨给王子瀅。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儘管b世界相对于a世界来说,出现不少变数,可有些事永远不会改变。比如三年前我最爱的那支绝美口红停產,比如一年前姍姍去日本玩,在路上巧遇常田大希…… 比如在八月九日这天,王子瀅的老公收到了一张附近山区的照片,那座山上有两棵合抱的大树,繁茂的树叶恰好在顶端合成了激似爱心的形状,发现这个浑然天成美景的朋友将它称为「夫妻树」。 友人将照片拍下分享,上传到群组中,而程寅正好就在这个群组里!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得先跟王子瀅确认,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然而我只加了她的通讯软体好友,不管我如何发出通话请求,她那头毫无反应。 我后知后觉想起来,王子瀅跟我说过,平时白天她会将宝宝交给到府保母照顾,保母在她回家接手便会离开。由于宝宝还小,王子瀅回家后基本上是不开网路也不开声音的,专心陪伴宝宝的同时,也可避免大量噪音干扰宝宝睡眠。 那怎么办?我没她家电话啊!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其他办法。我认识人事部门任何人吗?不,不认识。我打给主管,跟他要王子瀅家里电话?不,依照那傢伙一板一眼的个性,绝对会因为好奇而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后还是因为涉及个人隐私,不鸟我。打给其他同事吗?不,连我都没有王子瀅家的电话了,她们怎么可能有? 山不转路转,决定放弃王子瀅这条线后我转往另一条路。 打开程寅电脑,就能知道他今天瀏览过什么网页、查过什么资讯。如果要衝大勑山,依他的个性绝对会先看一下路线怎么走! 我重新打给学姐,电话那头有点吵,学姐说她和朋友正排队进场看电影,我乾着嗓子说声「那没事了」,把电话掛断。 很快的,我想到另一个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