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大声叫好,给郁行安引路的小宦者,也高兴道: “苏家小娘子真是了不得!那狄人娘子名唤阿图布加多,往年都是她抢到第一杆!不过,光抢得快也是赢不了的,那阿图布加多曾带着两名娘子,打败吾国十名娘子,拔得二十筹呢!阆都许多人都说她是娘子马球赛的神人,还有很多商人用她开赌盘……” 小宦者说到这里,讪讪闭嘴。 大裕禁赌!他也是才入宫不久,见郁行安温煦,又被场上的热烈气氛感染,一时说漏了嘴。 郁行安似乎没有察觉到小宦者提到赌博之事。他的目光追随着场上的苏绾绾,今日仍然天光大盛,却不像上回那样让他觉得刺目。马蹄声、鼓点声、众人的欢呼声交杂在一起,苏绾绾一袭红衣,如一簇寂静燃烧的火。 苏绾绾的月杖再次击中彩漆球的瞬间,郁行安说:“她会赢。” “什么?”小宦者愣愣问道。 “我说,大裕会赢。”郁行安坐在看台上,夏日烈风吹动他的衣袖,他的视线始终未曾挪开。 第20章 心跳 马蹄声如同惊雷,苏绾绾和队员们一起对彩漆球紧追不舍。 这球比蹴鞠更小,场面又极其混乱,所以为了让人看清,它被漆得五彩斑斓,一旦被击飞,就如太阳一般显眼。 苏绾绾骑马追着这个木质的小小太阳,在某个瞬间,她听见一群很尖利的声音高喊:“大裕!勉哉!陈大娘!勉哉!纪五娘!勉哉!……苏三娘!勉哉!” 苏绾绾抓紧月杖,将彩漆木球狠狠击出去,看一眼声音的来源。 是一群小宦者,大约二三十个,站在郁行安身边,不停重复着那句“勉哉”。 也不知郁行安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小宦者。他们喊了大裕,喊了红队每一个小娘子的名字,最后喊一声“苏三娘”。 郁行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吵,他平静地坐在这些宦者身边,等他们喊到“苏三娘”的时候,他也轻轻开口,道一声“勉哉”。 苏绾绾望过去的时候,郁行安正好说:“苏三娘,勉哉。” 隔着这么远,苏绾绾其实并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但她听见了小宦者们的呼喊,她猜到了郁行安的话。 两人隔着千百人的人海,天光照在两人身上,郁行安望着她,露出微笑,比了一个助威的手势。 苏绾绾的内心忽然很软地塌陷了一下。 赛事结束时,红衣队的架子上插着二十面红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这意味着红衣队赢了。 众人下了马,退到合欢树的树荫下。狄人娘子看上去不太高兴,但还是和苏绾绾等人礼节性地告别。 “我要离开阆都了。”狄人娘子阿图布加多说,“我凭借马球赛事在阆都立足,商人们每年都给我银钱。但我如今输了,阆都物事太贵,我要走了。” “你的驭马术很厉害。”阿图布加多对苏绾绾说,“你记得去寻西市商人,让他们给你开赌盘,你终有一天能为自己赎身的。” 苏绾绾顿了顿:“我不是她们买来打球的……” 阿图布加多怔住,她仔细打量苏绾绾:“你是高门的小娘子,你不是奴仆。” 纪五娘正在一旁跟陈大娘说话,听见这话,转过身笑道: “苏三娘怎么会是专打马球的奴仆呢?你太看不起我们大裕人了,你看她的掌心和衣裳。” “是么?”阿图布加多盯着苏绾绾的手掌,“你们都穿得很华丽,我分不清。苏……三娘?你掌心都是写字留下的茧,你是读书人,你还会继续打球么?” “我打得很少,下次再打,应是明年的这个时候。明年再抽签,我们不一定会对上。” 阿图布加多明显喜悦起来,这意味着她仍可以继续当马球场上的常胜将军。 她道:“你是值得尊敬的人,我欲对你行狄人的勇者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