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肯让棺材抬进门的?” 说到这个,裴笑重重的叹了口气。 “到底是亲生女儿,沈老太医、老太太自然是肯的。下头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媳妇闹得厉害,说什么都不肯让棺材进门,说是不吉利。” 难怪灯笼都没换。 谢知非问,“那现在怎么弄?” 裴笑:“这不找我来了吗?” 谢知非:“你能做什么?” “小爷我能做的多了去。” 裴笑:“我找人把棺材安放在城外的寺庙里,明儿请十八个僧人,十八个道士念经做法事,先超度一下,然后直接落葬。” “葬哪里?” 谢知非:“沈家坟茔吗?” “随随便便落葬,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 裴笑摇摇头,“这也算是各退一步吧!” 谢知非听完,忍不住叹声:“这就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说不是呢!” 裴笑鼻子往谢知非身上嗅嗅,“你找我什么事?喝酒了,跟谁喝的?” “和蔡四几个。” 谢知非压着声音,“郑家的事,有点眉目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啊!” 裴笑手捂着嘴巴,四下张望了几下,道:“这事险得很,得暗戳戳的来,一点都马虎不得,弄不好会要命的。” 谢知非还没来得及说话,听他又叹气道:“我啊,就不应该嘴快,答应那姓吴的。” “啪——” 谢知非一掌打他后背。 妈的,想后悔? 晚了! 裴笑险些被这一掌打出屎来,怒道: “你干什么,发几句牢骚不行啊,这几天小爷我天天做噩梦,瞧瞧,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 “行了,别牢骚了。” 谢知非帮他揉揉后背。 “行事小心些,明儿你要忙,早些回去。” 小裴爷的毛被捋顺了,又舍不得回去,兄弟俩各忙各的,多久没见了。 “对了,那两位姑奶奶不在,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什么感觉?” “孤单啊,寂寞啊,空虚啊!” 裴笑哭丧着脸,“五十,你说我是不是贱啊?” 我比你贱得更厉害! 谢知非突然想到了什么,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是不是对晏三合旧情未了啊?” “旧情未了个屁!” 男人吗,拿得起,也放得下。 他只是颇有几分怀念他在窗外,李不言在窗内说话的那一夜。 “我就想和那搅屎棍斗斗嘴,那丫头说话怪有意思的。” 跟谁斗嘴都成。 只要不惦记晏三合! 谢知非勾住他的肩,低声说起了最近朝里的局势。 局势还是揪心啊! 太子的人,和汉王的人斗得越来越厉害,在谁能接下陆时的左都御史一事上,几乎已经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 汉王党仗着汉王得宠,行事颇为狂妄; 太子身后的人都是一帮老臣,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局势已经十分的明显了,只要陛下仙逝,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