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煦眸光一紧,立刻从地上拿起了刀,走到破庙外头四下看看,除了两匹在休息的马,外头一个活物也没有。 他松了口气,一转身,发现晏三合手捂着心口,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了?” 他飞奔过去,伸手探探晏三合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晏三合抬起头,火光中,韩煦清楚地看到血色都涌到了她的眼睛里。 “晏三合,你……” “我感觉到了,它来了。” 韩煦被她说得有些毛骨悚然,“什么来了?” “下一个心魔,快要来了。” 晏三合用很虚的声音又道:“很凶险,非常凶险。” 韩煦只知道他爹的心魔是有几分凶险的,以至于韩家堡乱了好几个月,也差点死了人。 “那……会怎么样?” “会死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死人。” 晏三合抓着韩煦的衣裳,借力站起来,“我们走,赶紧走。” 韩煦伸手拦住她,“云南府不去了?” “去云南府,走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为什么?” “太危险了。” 晏三合眼里的血色浓得像要流出来,“弄不好……我会死的!” 恰这时。 破庙外头传来一声乌鸦的惊叫声,猝不及防地划过夜空。 韩煦只觉得寒从心起,窜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 四九城里,秋色正宜人。 白天街上行人如炽,夜晚酒肆花楼客人如流,一派盛世景象。 自打赫杜两家联姻不成,谢知非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很多,便又开始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谢三爷的“纸醉金迷”如今除了帮太孙打探消息外,还多了一个郑家的事。 但他不急,稳着来,就像深湖里的鱼,偶尔冒个头,大多数时间都沉在河里。 晏三合回云南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个月不到,这点时间足够完成她交待下来的任务。 让他觉得头疼的是,这十几日来,无论自己出现在哪里,都能碰到赫昀这厮。 赫昀是独子,上头还有三位姐姐。 这人从小爹娘宠着,三位姐姐疼着,长着长着就长成了混蛋。 但他的混和徐晟的混,还不一样。 徐晟这人混得下三滥。 他混得有格调,也舍得撒银子,还偷偷帮谢知非付了几次花酒的钱。 谢知非懒得周旋,找机会把人拦住了警告一番,结果那姓赫的厚着脸皮来一句: 我被三爷搅和没了个娘子,三爷得赔我一个,当然……我做娘子也不是不可以。 谢知非冷着脸回了他五个字:滚你娘的蛋。 这日,他请锦衣卫北镇抚司蔡四等一众人,在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散场后,直奔裴家。 裴明亭这些日子被他逼着往各个寺庙里跑,寺庙都在京郊,路远着呢,两人已经好些日子不见了。 到裴家一问,这小子下午跟着自家亲爹去沈太医家吊唁了。 沈太医? 谢知非眉头紧皱,他怎么没听说沈家有人去世? “吊唁谁啊?” “沈太医的女儿。”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