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孟湄那厢已陪正夫入寝,众侧夫听闻孟湄回府,前后脚儿地来问安,可谁知到了仪门前,里头早下了钥,只留宝瑞在院子里伺候,几位也只好作罢,各自散去不提。 只说这陆子岚打发了小厮荀安去盘问那螺茗儿,还未等人回,吕元翰就提着一壶酒来了花容阁,远远先拜道:“小弟入府以来承蒙兄长关照,特此提一壶好酒给哥哥来尝。” 陆子岚也迎道:“难得吕弟有心,既是你我从小相熟也就不必如此客气,这般厚爱反倒令我心有不安,快请进到小园中一叙。” 吕元翰随他入月洞门,赏蔷薇芭蕉,又见他内中小园搭了个卷棚,便同他一起入席,陆子岚又命人将那喜酒烫了斟来,再配几碟花生小菜,二人便对月共饮。 吕元翰见他园中仍摆着制胭脂等器具便赞道:“以前便羡慕哥哥的巧手奇艺,现如今我听说府上众院的胭脂水粉皆由哥哥一手置办,也颇得王爷和湄姐姐的赏识,就连孟老夫人也常与家父夸哥哥的体贴入微,临入府前,家父也常叮嘱我尽量分担主母之忧,可无奈小弟手拙,初来乍到,若有不周,还要哥哥提醒赐教。” 陆子岚冷笑一声道:“虽说那王爷每月多给我些碎银,但这些个玩意儿是个费功夫的,每个经年累月的熬不出好膏子来,若说妙手回春,还须看吕弟的医术,这你若要进府后能给湄儿调理好身子,一年半载生个女儿来,那倒是大福气了,我这些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 吕元翰道:“孟家于我不过是看在家父素日走动情面上才肯纳我入府,小弟不敢奢望……” 陆子岚笑:“入了府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府上人多口杂,夫君们明争暗斗的,再不比往日你我二人共侍湄儿的时光了。” “若是如此,小弟更要同哥哥一心了。”吕元翰忙为陆子岚斟酒,举杯为敬,陆子岚小酌不语,继而又笑:“吕弟向来乖巧细心,深得湄儿喜爱,只是新人迎来旧人弃,湄儿如今竟在与吕弟新婚期去逛那烟花之巷,我实在是有些为弟弟抱不平也。” 吕元翰忙道:“虽说我是刚入府,但论起地位家世来,皆在人之下,且湄儿姐姐待我也算心诚,并不曾亏待,即使湄儿姐姐沉迷那烟花之地,我也不好怨她,女儿家本就是自由身,她若喜欢便又她去,只是我恐她贪杯溺色易伤身……” “吕弟不知,那瓦室勾栏里的相公男倌个个水性杨花,淫贱骚浪,有哪个是正经的良人?我忧在湄儿年轻,受了些浑男人的骗,便轻易信了,到头来搭了银子还白费心思……人家夫君都劝着主母少去烟花地,你倒好,还随她的性,将来在外头养出个野种来,岂不是要接到府里又添一夫?” 吕元翰毕竟涉世不深,听罢不免五雷轰顶,脸红汗涔:“子岚哥哥教训得极是,我当多多劝诫湄姐姐……还应以贵体为重。” “你有这般行医本事,你的话她总是听,即使不听,还有老太太那边,你怕什么。” 陆子岚叁言两语便将吕元翰说得心服口服,二人饮了半日,吕元翰才告辞,陆子岚已半醉不送,便叫两个小厮打了灯笼送吕元翰回去,人刚才,陆子岚便信步走到厢房,独召荀安进来伺候。 那荀安早就探了消息回来,碍于吕元翰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