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公主的殊遇。一次她从殿中出来,偶然与侍中何钰撞上。本欲回避,却被拦住。 “若老臣没有看错,公主怎么好像时常来此?” 她尴尬难言,分辩道:“夏天到了,皇兄说他进来食欲不振,我就做了些清热解暑的点心过来……” “陛下食欲不振,自有太后与御厨操心,却与公主有什么关系。”何钰沉着张国字脸,严厉斥道,“公主与陛下又非亲兄妹,如今各自都大了,理应避嫌,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难道不曾有人教过公主吗?” “况且,公主自己不知检点事小,有损陛下的清誉事大,公主,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说得委实过分,薛稚脸上阵红阵白,却是淡淡地应:“何侍中教训得是,我记住了。” “公主知道就好。”何钰嘲讽说道,径直拂袖离开。随薛稚过来的木蓝气愤道:“这人谁啊,说话可真难听!” 薛稚别过头,神色尴尬:“走吧,别管了。” 木蓝急切地道:“他都这样侮辱您和陛下了,您难道不生气么?公主,咱们告诉陛下去吧。” 她还是没有回头,木蓝只得挽着食盒追上。玉烛殿刻满云龙纹的御窗内,龙章凤姿的天子正负手立于窗前,已站了许久。 内侍监冯整候在他身后,被压抑的气氛唬得大气也不敢出。半晌,才磕磕绊绊地憋出一句:“侍中这话,属实说得有些过……” 乐安公主的身份本就尴尬,若失了陛下的庇佑,在这宫中,只怕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桓羡负手回身,朝内殿走去,却是问起了不相关的事:“太皇太后的寿辰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万事俱备了。”冯整忙跟上去。 “嗯,交给何令菀去办。”他道。没有就方才的事过问一句。 是日,玉烛殿便下了旨意,要何令菀操办太皇太后的寿宴。 历来民间为长辈做寿皆是由家中妇人主事,天子此举,寓意不言而喻。何氏喜出望外地接了旨意,便连何令菀本人也备受鼓舞,既惊且喜。 事情很快传到了何太后的耳里,得知了兄长在玉烛殿前训斥乐安公主的事,她大为恼火,当日黄昏便召了兄长入宫:“三郎是天子,他愿对哪个姊妹好是他的事,兄长身为人臣,连丈人还没当上,倒先摆起国丈的谱了?一个罪妃之女而已,兄长到底在担心什么?” 何钰立在珠帘外,脸上阴沉不减:“贺兰氏就是祸水,她这个女儿也是生就一幅祸水模样,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住在陛下身边,迟早要出事。太后难道忘了当年贺兰氏为祸宫闱之事么?” “那又如何?”何太后神色也严厉起来,“难不成,还能威胁到你女儿的后位?姜氏的事还历历在目,你真以为他会忘了贺兰氏母女作过的恶?” 何钰被说中心思,脸色愈发黑沉:“陛下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还吩咐让十三娘主持太皇太后的寿礼。 何太后冷笑:“他是没说什么,可三郎那孩子看着温和,实则却是睚眦必报,兄长难道忘了,先帝是怎么死的?” 一句“先帝是怎么死的”令何钰背心一凉,眼中惊疑不定。何太后看在眼里,心中却颇是酸楚。 三郎肯娶令菀全然是在看在她的面子上。然而母子情分终有尽时,兄长如此心胸狭窄鼠目寸光,家中子弟也不争气,待到情分耗尽,何氏又该怎么办呢? 她长叹口气:“现在说这些也完了。既然陛下吩咐了十三娘来主持寿宴,你们就好好办。她办事妥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十四娘,你要叫三弟、三弟妹严加管教。否则,迟早会给咱们家惹出大祸。” —— 自这日之后,薛稚没再去来玉烛殿。 桓羡起初不觉有什么。但当回殿冷冷清清再不见她提篮等候,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习惯。 “她最近,都在做什么?”这日夜里,他散朝回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