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吏部两位新侍郎,都不在吏部,而是在司农寺,王神玉曾经的独门独户院中。 与姜沃离开太史局一样,司农寺也一直给曾经的‘王正卿’保留他的院落。 王神玉给姜沃一一介绍了他的心肝花草们。 之后邀请她进屋小坐。 入内,满目青色雅致。 明明是五月夏日,姜沃每每至此却都觉十分清幽,自生蕴凉—— 确实是比吏部侍郎标配的简朴寒素版小屋好多了。 吏部官员众多,署衙虽大,人均占地面积却比太史局小。 只有吏部尚书才有一个独自一进的院落屋舍。 两位吏部侍郎则是拼一个院子,东西两面自选。姜沃自然谦让王神玉,自己选了西边。 看着光秃秃的院子和两间异常简素的屋舍,姜沃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清廉官舍。 说来,这其实算是她第一次真正入署衙,一切按别人的规矩生活—— 之前都是跟着师父们在太史局,别说按着自己的想法收拾屋子院落,怎么舒服怎么来了,甚至不吃公厨的时候,还有顶头上司亲手炒菜吃。 但到了吏部,必然不会再有这种自由和厚待。 姜沃原准备老实做人,按照王老尚书的标准过活的。 但,王神玉过不下去了! 这不,勉强忍了些日子,今日午时,王神玉就邀姜沃来至司农寺他原先的院落,然后痛心疾首指指点点:“看看!” “简直是洞天福地与未开荒地。”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吏部旁的地方暂且管不到,先把你我院中收拾利落了才行。” 姜沃也有点过够了,立刻点头赞同——她有许多书籍陈设还在太史局,想要拿过来。 虽然赞同王神玉,她还是提出往王尚书处报备一下。 毕竟他们都去过王老尚书处议事,见过他老人家的院子,朴素至极。 王神玉感慨道:“大伯那人,一辈子求的,便是人皆认定他‘素有清名,克慎勤勉’。” 之后语重心长对姜沃道:“咱们可不能学他。” “等回头,我就叫人将院中好生布置一番,挪些四季花草进去,每日都要赏心悦目才成。” “身为臣子,皇命加身,只好案牍劳形,俗务缠身。” “若是再整日过的跟苦行僧一样,实在是生无意趣!” 王神玉觉得,看在长辈的面上,他忍了二十天,已经是够了。 不得不做这吏部侍郎也罢了,生活质量绝不能丢。 姜沃笑眯眯点头表示大赞。 心中道谢:陛下,您知道您给我挑了个多么合心意的未来上峰吗? * 待王神玉终于抒发完关于生活质量的感慨,姜沃放下手里的杯盏:“其实我今日,还有件事想与王公商议。” 她称呼旁人都是称官位。 但对王神玉,一向更敬重些,姜沃就换了称呼,唤一声‘王公’。 时值五月下旬,两人也已经同院办公二十日了。 两人虽性格大相径庭,却奇异的很能处得来——当然这个奇异,是王老尚书的角度来看。 姜沃与王神玉两人彼此倒不觉得奇异。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都是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从不干涉指点旁人的人。 相处自然和谐。 既处得来,又是未来上司,姜沃就将心中一直惦记的事与王神玉说起。 “王公可知京中女医馆?” 王神玉点头:“自然知道,家中还有女眷请过女医馆中的助产士。孙神医亲传,遂安夫人手把手教出来弟子们,各家都是信得过的。” 姜沃眼中便有笑意。 当时请遂安夫人薛则出宫,作为第一位女医和将来女医们的‘二导,’也有这方面的缘故。 她曾经太子乳母的身份,本就更令人信服些,只慕此名来学的女医也不少。 姜沃继续道:“是,我想说的正是这助产士。” “王公也知,有助产士在,大有益于难产妇人和婴孩活下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