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千遍。 最后还是没按下确认。 苏展看着云曳消沉颓唐,恨不得把“我抑郁了”写在脸上的神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担心云曳陷进去,特意问过他。 大少爷当时一脸无所谓,笃定地说自己有分寸。 ……他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是有分寸啊。 想到某个可能性,苏展咽了下口水,迟疑道:“曳哥,你……” “你不是说,对陆燃灰只是玩玩吗?” 既然只是玩玩,有必要这么如丧考妣? 这话却像是触动了云曳的某片逆鳞,他下颚线骤然绷紧,神色阴森森反问:“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认真了?” 苏展: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别想太多,我一直都是和他玩玩而已,一、直、都、是。” 云曳语速很快,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我只是觉得恶心——一想到他对着我虚与委蛇了那么长时间,这个过程里不知道背着我钓了多少人,养了多少鱼,我就想吐。” “我不愿意出门,因为我不想再想起任何跟他有关的事,懂了吗。” 苏展:“……” 他悻悻道:“懂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饶是苏展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云曳。那作为好兄弟,似乎就只有陪喝一条路了。 苏展抓起一罐还没开封的啤酒,豪爽道:“来,忘掉那些破事,我们不醉不归!” 云曳不理他,拿起那罐喝了一半的啤酒,仰头就灌。 但刚喝两口,脆弱的胃再也受不了刺激,他猛弓起腰,痛苦地拧紧了眉。 泛着白沫的啤酒洒了一地,苏展惊恐地把啤酒罐一扔,冲过来:“卧槽,曳哥你怎么了!” 被苏展扶着躺到床上,胃里依然火烧火燎。云曳按住小腹,咬紧牙关,额上冷汗津津。 等难耐的胃疼和耳鸣过去,他才终于听见苏展恨铁不成钢的咒骂:“云曳你大爷!冰箱比我脸都干净,你他妈几天没吃饭了?!胃不想要了是吧!” 他怎么就忘了,进门第一步,应该先检查垃圾桶和厨房的! 云曳闭着眼,沉沉地喘了口气,没有回答苏展的质问。 苏展都快气死了,没想到云曳会作死到这个地步。 就为了一个陆燃灰? 他给云曳倒了杯热水,在他慢慢喝水的空档里暴躁转了两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等大少爷放下杯子,苏展站到他眼前,面色凝重:“云曳,我必须得警告你。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你再这么糟蹋自己,我只能去把这件事告诉伯母了——告密也比活生生看着你把自己折腾死好。” 但即使搬出了云夫人,云曳照旧不为所动。刚刚折腾了这么大一圈,他的嗓音低哑,有气无力,却一张口就能气死个人:“随便你。” 见他油盐不进,苏展气得摔门而出,心道自己再管云曳一次就是猪! 室内再次陷入寂静。 手心伤口火辣辣地疼,胃也疼,连带着浑身肌肉都开始酸疼。 云曳失眠了好几天,从来没有那么累过,累到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偏偏精神诡异的亢奋,一闭上眼,就是陆燃灰站在他遥不可及的位置,语气和神情都冷淡:“我只喜欢你的钱,我一直在骗你。” ……骗子。 陆燃灰骗了云曳,云曳也骗了苏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