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提起一脚,不由分说将韦杭之踹翻在地,手中流光一勾,强迫他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韦杭之猝不及防之际,从后门直滚到走廊。直到他的手撑住墙角,才借势旋身而起,重新站住。 在皇太孙和手下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韦杭之愤愤地爬起来,瞪向阿南。 谁知阿南只朝他一笑,指了指自己背上,示意他。 韦杭之回头一瞧,才发现自己背上的火苗在翻滚之际已经通通熄灭了。虽然有点抹不开面子,但他还是勉强朝阿南一拱手,然后闷声不响冲向了楚元知。 委顿于地的楚元知任由他擒住自己,只指着前院角落,嘶声喊道:“快……快去关掉机关,快……” 阿南几步赶去,将他所指的青石凳一脚蹬翻,下面果然露出牵引机括。 阿南这边紧急制动,楚元知又将院中小井指给众人。 伤者中依然有呻、吟声传来,但毕竟已没有性命之忧。 朱聿恒见众人个个衣裳破败,灰头土脸,更有几个伤势严重,便吩咐韦杭之尽快带他们去找大夫医治。 阿南搞定了机关,抖抖自己焦黑的裙角,走到楚元知身边蹲下,道:“楚先生毕竟是用火的大家,机关设置得真是百人辟易。” 楚元知的身体与手颤抖得一样厉害:“你们……是官府的人,不是拙巧阁的?那你们为何要、要上门来寻我麻烦?” 阿南怒笑:“敢情你对我们痛下杀手,是以为我们是拙巧阁派来找你的?” 楚元知看看后院堂屋的熊熊烈火,又看看面前的阿南,最终只用颤抖的手捂着胸口喘息痛咳,久久说不出话。 正在此时,他们传来耳边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是楚元知那个病弱的妻子,踉踉跄跄地拎着木桶,企图提水过去救火。 但火势猛烈,此时后院的堂屋已经烧得朽透,杯水车薪,已经毫无效力了。 她在惊惧之中,抬头又看见被官兵们压制跪伏的楚元知,手一松,木桶便掉在了地上,咕噜噜一直滚到阿南脚下。 阿南脚一勾一带,将桶往上一踢,抬手一把抓住提手。 将木桶交还给楚夫人,阿南笑道:“楚夫人,你夫君犯下大罪,公然伤害朝廷官员,即刻便要押赴官府了。” 楚元知妻子本就孱弱,一听到她这话,顿时整个人瘫倒在地。 阿南忙抱住她的身躯,抬手狠掐人中,让她不至于晕厥过去:“楚夫人,你别急呀,押赴官府又不是立即行刑。” 楚夫人意识已经有些不清,茫然地抬手抓着她衣袖,像是抓住残存的一线生机:“元知他,他不会……不会有事吧?” “反正不会马上死,先拷打折磨三五个月吧……” 阿南说到这里,见楚夫人眼睛一翻,眼看又要撅过去了,忙摇晃着她:“哎哎哎,我开玩笑的,楚夫人你别急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开玩笑。朱聿恒对阿南这种不靠谱的行为投以鄙夷目光,在旁边开口道:“楚夫人,楚先生涉入几桩要案,我们要带他去官府问话。若是能洗脱嫌疑,或者将功折罪,你的丈夫应该有回家的机会。” 也不知楚夫人听进去了没有,她紧绞着阿南的衣袖,涣散的目光从她身上转向楚元知。 在这一侧头之际,朱聿恒瞥见她的面容,右脸看来十分秀丽,左脸却是一片烧伤疤痕,在明灭火光的照耀下,不算恐怖,却显凄凉。 朱聿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两个人,一个毁了容,一个残了手,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让他们相聚在一起的? 只听楚元知哑声道:“璧儿,你别急,好好和北淮在家过日子,我……尽早回来。” 听到他说话,楚夫人才终于点了点头,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南松开了楚夫人,用手扇着扑面而来的热风与灰烬。而楚夫人扑在门上,目送丈夫被押走,捂嘴流泪。 “楚夫人,替你丈夫收拾一些常用的东西吧,明天我叫人通融通融,帮你送进去。” 楚夫人恍惚地点了一下头,张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