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赵余日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哑声问:“姑娘,你没事?你怎么还回来了?这些又是什么?” 倾风说:“米啊。给你们带的,你们先吃着。背了我一路,昌碣过来实在太远了,过两天歇歇我再给你们送。” 屋里围坐了六七人,除却赵余日年幼的女儿,该是一家子都在这里了。 倾风就近找了个空座,坐下来捶打酸痛的肌肉,奇怪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还当屋里没人呢。” 赵余日不想她竟还惦念着自己,伤情未好仍连夜奔波,百感交集,想要道谢,可是一张嘴,声音嘶哑到难以成言,几乎是和着哭腔出来的:“谢谢姑娘。” 倾风见她情绪异常,视线转了一圈,发现其余人也是眼眶发红,显然先前闭门关灯就哭过几场,心下发凉,问道:“你们哭什么?那个赵什么杞的,还没下葬?” 赵余日背过身抽泣,说不出话,只顾得上摇头。 几名男子见倾风在,不好留在屋内,木讷地搬起米袋走出门去。留她们两个独处。 半晌后,赵余日整理好情绪,将脸上的泪抹干净,声线颤抖地与她解释:“早上传来消息,说是昌碣国运兴盛,城主心情好,决定在城里庆贺一番。前几日刚结束的比武,要再开几场,让我们每个村庄都选几个人出去。” 倾风怒容骤起,声音冷得堪比寒霜:“就是赵杞被打死的那种比武?” 赵余日低声道:“对。” 倾风吸了口气,神色冷峻地问:“谁被选中了?” “我。”赵余日说出这一个字,两腿发软,摇摇晃晃地要倒下。 倾风听着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好似是隔着层雾,从虚空传来的:“怎么姑娘也要去?” 赵余日抱着自己的手臂,只觉遍体发冷,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叫她不停地战栗,凄惨笑道:“本就只是为了取乐,难道真是为了比武吗?挑几个姑娘上去戏弄,他们看着更觉得有趣。” 倾风怒极反笑:“这帮畜生还挺会享受。” 她身上烧起把无名火,将什么冷静克制都给烧成了灰。五脏六腑里好似生出把尖锐的刀,直挺挺地立着,这股郁气不发泄出去,便如肉中刺,叫她血肉淋漓一片,大脑里尽是疯狂。 倾风霍然起身朝外走去,赵余日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一把扑过去将她拉住,因动作太急站不稳,摔在了地上,两只手也死死抓着倾风的衣袖,惨白着脸问:“你去哪里!” 倾风低下头朝她看去,眸中那股寒凉的戾气,暗沉地压在眼底,叫人看着便心头发慌。 赵余日被她吓得一怔,苦苦哀求道:“别去了别去了。姑娘,不要为了我去送死。昌碣城有多少人,你哪里得罪得起?何况村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老幼,你为我出一时的头,留他们怎么办?” 赵余日的眼泪成片落在倾风手背上,温温凉凉,将她心头的邪火浇熄了大半。 倾风见她这幅惊恐万状的模样,手脚涌出滞重的无力感,张了张嘴,柔声说道:“我只是想去为你们说个情。” 赵余日不相信,巴巴地望着她。 “那我先不走了。”倾风觉得难受,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坐回位置上。 赵余日这才从窒息般的恐惧中逃脱出来,缓上一口气。看着倾风,又觉得自己太过卑贱,活得这般可怜,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深深埋下头。 倾风也有点无措,为叫她放松,随意找了个话题:“我见昌碣城里也有不少人族。” 赵余日:“自然是有人族的,昌碣的妖族哪里能撑得起一座大城。可虽同是人族,他们是布衣百姓,我等是没有身份的人奴。” 她将两侧的乱发往耳后拂开,强行叫自己从记忆中找出详细的答案,仿佛这样能维持住自己所剩无几的体面:“这几个村里的人,有些是因灾荒逃来的流民,有些是被连坐的罪犯子孙,还有些是从别处劫掠发卖来的可怜人。城主不喜欢姓赵与姓陈的人,陆续也抓过几批,一并丢了过来。我们这个村子就全是赵姓人。” 倾风脸上肌肉僵硬,变了调地问:“赵跟陈?为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