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站定,出声道:“狐君。这位先生。” 倾风没有回头,随手抓起一个空盘,朝他砸了过去。 她力劲不大,本是可以轻易躲开的,王道询老老实实站着,叫她砸了一下。 听到撞击的闷响,倾风才转过头看他,眼神没那么冷了,只是眉梢微挑,表示自己的困惑。 王道询冲那掌柜点了点下巴,后者将东西放下,领着一旁愣神的帮工退回后院。 王道询扯起个殷勤的笑脸,同倾风行了个大礼,情真意切地道:“昨日因误会冒犯到狐君,自省一夜,极为懊悔。方才听闻狐君进城,特意赶来告罪了。我主推崇狐主已久,闻我此番失礼已好生教训,命我为狐君备下一处宅院以示赔罪,希望莫因此事扫了狐君雅兴。” 他快步上前,从腰间摸出一枚铁牌,两手递上:“若是狐君还有什么吩咐,可直接去找街上巡卫的士兵转告,在下是昌碣城内负责巡警宿卫的一名武将。姓王。” 倾风瞥去一眼,犹自冷落着他,端起已经凉了的半杯茶水,凑在嘴边轻抿。 林别叙似有似无地轻叹,起身将腰牌接过,扶着王道询的手道:“将军实在客气。我师妹不懂昌碣的规矩,要是昨夜惊扰到了将军办案,我代她赔个不是。” 王道询忙惶恐作揖,客套了两句,推说之后还要巡街,借故走了。 倾风放下杯子,翻看王道询送来的东西,满意地道:“昌碣的人还挺懂事。” 她把扇子丢还给林别叙,又说:“就是这小妖的心眼比竹篮子还多,昨日我差点甩不脱他。” 林别叙笑道:“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活法,不勤谨些,哪里能在昌碣混到好日子过。” 倾风将几串大钱塞进怀里,拿起垫在下方的一张纸,塞进林别叙怀里,催促道:“看看,在哪儿。” 宅院建在城西的一处僻静街巷,周遭看着有些疏荒,院墙里摆了一排奇形怪状的石像,该是辟邪用的,但夜里长影交错,看着格外阴森。 里头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连同换洗的衣服都给备好了,摆在院门入口处。 林别叙洗漱完毕,草草收拾了一阵,不觉月过中天,准备睡下了。 这几日风尘仆仆,一松懈下来,满身困乏。 静谧中,他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推门出去,就见倾风肩上扛着两袋米,正要往门外去,惊讶叫住人,问:“你去做什么?” “我给赵余日他们送点吃的,之前答应过他们。”倾风单手推开木门,想到自己这几日里,除却昏迷的时间,还没机会能睡个安稳觉,不是赶路便是比武,不由惆怅道,“我这是什么劳苦命?片刻不得歇。” 林别叙皱眉道:“今晚送?走路送?” 倾风无辜眨着眼:“不然呢?” 赵余日他们村里没剩几粒米了,林别叙来去匆忙,不知他们窘迫。倾风陪着村里人挨过两天饿,对他们的贫苦很是感同身受。 她留在城里静养疗伤,不定这一晚村里就要有人饿死。 林别叙观她表情领会过来,浓重的睡意被沉郁的心情骤然驱散,只道:“那你早些回来。别叫巡卫发现了。认得路吗?” 倾风打了个手势,不再与他闲聊,闪身出了门。 从昌碣主城到人奴村庄,单凭腿劲还是有段路的。 倾风避开巡卫的眼线,片刻不怠,等赶到村外,离天亮仅剩不到半个时辰。 赵余日家的人竟还没睡,都聚在前厅,默不吭声,屋内也未点灯,倾风从窗口翻进去时,里外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赵余日只看清个半边高的残影,当是个什么鬼怪,尖声叫道:“谁!” 倾风弹指一挥,点出一道妖火,照亮自己的脸。 边上的几人已利索地抄起家伙朝她扑来,看清是她,急急收回手,将武器放下时,面上还残留着狰狞的凶相。 倾风没喘平的半口气差点被他们堵回肺里,腰身一弯,将肩上的米袋摔到地上,甩着胳膊活动四肢。 重物落地,在火光里扬起一层蒙蒙的灰,屋内人这才注意到她背着的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