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江黎毒发,何玉卿赶到时,江黎已经服食了谢云舟的心头血,气息渐渐归于平静,脸色也在慢慢好转。 倒是谢云舟不太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急的谢七眼睛都红了,还有常太医,人前向来端正稳重的医者,第一次见他手发颤。 拿着银针久久不敢下针。 其他人不敢催促,只能在一旁看着,常太医道:“方才是第一针,本以为将军会醒,可惜未醒,这第二针,这针下去,或许可活命,或许不可。” 他吞咽下口水,问道:“你们说当如何?” 话音落下,屋内静悄悄的,谁都不敢拿主意,谢七红着眼眶问道:“常太医没有他法了吗?” “无。”常太医道,“将军在牢里受了月余的刑罚,伤了根本,平日看着无异,实则不好,稍有不慎便会——” 常太医把后面的“死”吞了回去,“便会不好,今日他又强行取血,心血虚亏是以才会昏迷不醒,脱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你们当早下决定,这针,是施还是不施。” 常太医自己也不知晓到底能不能把人救回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能不能救回全看将军造化。” 这下谢七更不敢说什么了,关乎主子的性命非同儿戏,他抿唇细细思量。 众人正无措时,里间转醒的江黎,撑着床榻坐起,吃力说道:“他不能死。” “常太医你救他。” 那日的焦灼非亲眼所见是不能感同身受的,所有人屏住呼吸看常太医施针,心里奇葩着谢云舟赶快醒过来。 好事总要多磨。 那日施针中谢云舟确实有转醒的迹象,众人喜上眉梢,只是还未曾开心多久,谢云舟脸色突变,全身抽搐起来。 他脸色从白到了黑,牙齿紧紧咬着,发出咔哧声,担忧他咬坏了自己,常太医道:“快,掰开他的嘴。” 语罢,掰开了谢云舟的嘴,在他口中塞了帕巾。 一刻钟后,谢云舟悠然转醒,眼眸半阖着看向屋内的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阿黎呢?她可安好?” 一个人不顾自身安危执意救另一个人,醒来后第一句也是问的那个人,大抵是太过喜欢才会如此。 何玉卿把那日的事在脑海中细细回味了一遍,拿过盘盏里的橘子边剥边问道:“欸,阿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江黎根本不明白。 “谢云舟啊。”何玉卿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江黎,江黎摇头,何玉卿自己吃下,随后道,“他都舍命救你那么多次了,你有没有很感动?” 反正要是有男子这般对何玉卿的话,她是肯定会感动的。 江黎眼睫轻颤,“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何玉卿看了眼头顶,又睨向江黎,“是感动还是不感动?” 这直白的问法真是不好叫人回答,江黎眼神闪烁,“就,还好。” 她与谢云舟之间勾勾缠缠,往事如麻绳,很难理清到底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她是确定的,那便是,她对他已经不再是昔日那般憎恨厌恶。 何玉卿把她的回答归为,感动。人啊,一旦有了“感动”这个情愫便会衍生出其他的,譬如,喜欢。 她嘿笑两声,把剩下的橘子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