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江心:“孩子摔摔打打地长大,才长得结实。” 直到大家说时间到了,要去接新娘了,院子里立即就热闹起来,个个要往外走,霍明的哭声才转小,擦着眼泪鼻涕,红着一张小脸,趴在她怀里说:“妈,我也想去。” “不哭了就去。”江心怕她哭过后,被北风一吹,脸会发干发痛,洗了帕子把她的脸擦干净,又从袋子里掏出雪花膏给她涂脸,眼泪这才止住。 于是霍明举着两只有些发红的手指,拉着霍岩出去了,只是又时不时回头看江心是否还在,看到人在,就拉着弟弟跟着人跑,好在也没跑远。 江心也跟着他们去接新娘了,新娘春华家里更穷,比蔡小牛家还破败,屋子小得让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接亲的人都在路两边等,她也知道自己家小,没让蔡小牛在里头待太久,自己就走出来了,穿了件半新的衣裳,在脖子里围了块红色的布,脸上涂了两团红色夸张的胭脂,看不出原本的面貌,这些红,就当是应景今天做新娘了。 新娘出来后,蔡小牛用一截红短布把人牵住,大人孩子们围着他们笑,拍着手,拥着他们又回了蔡小牛家里。 春华的寡母抹着眼泪,站在门口送别了嫁到八百米外的女儿,两步路一走,从此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蔡大姐和几个大婶出来,拿了条红绳绑在霍明霍岩手上,又抓着他们俩儿坐了会儿床,让蔡小牛和春华各抱了一下他们,才把孩子放下来。 在蔡小牛家里吃喜酒,厨房端上来的素饺子没几个,江心只是洗了一下手,等回过头来,一下子就被抢光了,都来不及给两个孩子夹一个,忍不住笑了一下,真不该来人这儿凑热闹,只好给他们两个夹了几块土豆,发现太咸了,又不让他们多吃,最后娘仨儿吃得半饥半饱下了桌。 霍明后头一直举着那只被炸过的小手,不知疲倦一样,人也突然娇气起来,回家之前还要抱:“妈妈,我回去要吃牛肉干和巧克力。” 霍岩出来一趟,放了风,人精神了,变成了往日的霍明:“妈,我要吃一箩筐的饺子!比锅还大的箩筐!”小伙子个子不高,口气不小。 蔡大姐见客人都散了,从里头追出来,往江心袋里塞了两个红鸡蛋:“江嫂子,今天招呼不周,没吃饱吧?把鸡蛋带回去给两个孩子吃。” 江心谢过蔡大姐,背着撒娇个不停的霍明回家去了。 到了家,霍一忠还没回下班,江心找出药油,把霍明的手指涂了一遍,吹了一下,让她别再乱动,去厨房又下了一碗面,三个人分着吃了,躲在屋里烤火,闲着没事干,没一阵就困了,三人又跑上楼去睡了一觉,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霍一忠回到家的时候,屋里楼上楼下漆黑一片,冷锅冷灶,还以为江心和两个孩子没回来,上楼了才发现一大两小在睡觉,斗柜上放着两个红鸡蛋。 江心是被霍一忠亲醒,伸个懒腰,又伸出手去摸他有些冰凉的脸:“今天又在外头训练了?” “嗯,吹了一会儿风。”霍一忠把人抱起来,又把两个孩子叫醒,再睡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江心把两个红鸡蛋放在热水里泡暖,给霍一忠吃:“特意给你留的,喜庆的红鸡蛋。” 霍一忠笑,磕破蛋壳,把两个鸡蛋都吃了下去。 霍明穿好衣服出来,小脸睡得红扑扑,冲进霍一忠怀里,举着自己的食指和大拇指:“爸爸爸,你看,我的手被炮仗炸伤了,妈给我涂了药油,你快给我吹吹!” 霍一忠把她抱在膝盖上,拿着那两根小手指左看右看,皮都没破,也没肿,用手按了一下,霍明鬼叫几声:“痛痛痛!” “姐姐你可别再叫了,再叫就该好了。”霍岩学着大人的语气,双手交叉在胸前,奶声奶气,老神在在对他姐姐说。 “那也比你好,你上回摔跤,还要爸和妈轮流抱着你才肯睡!”要论抬杠,霍明可不会输给霍岩。 霍岩就用力推了她一下,把她推到霍一忠胸前:“我要把你叠成一张报纸,一吹就跑!” “那我要把你叠成一个纸飞机,把你吹到郑奶奶家里去!”霍明和他打起来。 真是一对活宝,霍一忠和江心笑,拉开两个动手动脚的小孩,下楼去烧水做饭。 夜里一般少人上门,尤其是冬天的夜,路滑又冷,就连调皮的孩子都少出门了,但今天附近几位邻居吃了饭,提着油灯来了他们家,因为他们说霍营长家里有电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