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阴天。 路栀看到桌上有新东西:“托盘上是什么?” “药。”他道,“刚他们来换药,我让他们就放这儿,免得吵到你。” 路栀忽然惊起,“刚才的创可贴拆了吗?” “早拆了。” 纱布掀开,里面的伤口不算太触目惊心,清理得很干净,只有旁边一圈染了色,能看出来是擦了碘伏,极细的美容线缝进去,医生处理得细致,她松口气。 路栀把旧的纱布丢掉,用碘伏重新消毒,然后棉签上药,再覆盖新的纱布,用胶带贴好。 她全程动作很轻,但拿不准麻药褪掉,伤口会不会碰一下就疼:“痛吗?” “不痛,”他笑,“别拿你老公当棉花。” “你嘴里没一句真话,都缝针了怎么可能不疼?” “你让我抱会儿就不疼。”他拍拍肩膀,“过来。” 路栀躺过去,被人扣住手腕摩挲,她忽然说:“你跟我讲讲吧,你在美国的事。” 他停了下:“怎么忽然好奇这个?” “想知道你在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啊,”她说,“这不是你的一部分吗。” 他沉默片刻,大概确实在思索,半晌后道:“没什么有印象的事了。” “……” “我刚去那时候,派对的确很多,但都没参加。你可能只知道我父母去世,不知道我妈妈是生我的时候走的,我每次看到我爸怀念她都很有负罪感,我觉得好像是用她的命,换了我的命。” 这样的事被他说得也轻描淡写,但还是有些沉:“所以我从能有独立思维开始,就想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我希望我是一个值得的人,所以我做什么都很努力,其实没有那么多神话,起码我的成就都是用超出常人的付出换来的。” “我也不是无忧无虑长大的,”他笑一下,“路栀,我也吃过很多苦。” 她忽然哽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视线落在窗外,似乎在出神:“不过我妈妈走后,家里面的人对我当然也不错,大概是觉得我可怜,出生起就少一份爱。因为我从不需要人敦促,所以我爸在学业上也没有给我任何压力,反而经常和傅老板一起敲打我,让我多睡觉,多休息。” “我妈妈走后,我爸的情绪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你应该也知道,他们很相爱,我爸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写一封信,就夹在手边的书里,每年都有厚厚一本书被塞进书柜里,那是我从知事起,初次对爱有了具体的感知。” “情绪不好,当然身体也不会很好,我每年都会陪我爸出去旅游,他经常提起我妈,我妈妈也很期待我的出生,给我留了很多长命锁和玩具,到我初中时,我爸几乎已经靠钱续命,十七岁的时候,他去见我妈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