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狐疑的眼神。 江满梨听着夜市,心中其实是很有些兴奋的。 夜市才是小摊,尤其是做吃食生意小摊的真正乐土啊!想想前世的炒面啤酒小烧烤,串锅冰粉铁板烧。 试问哪个小摊贩会拒绝夜市?哪个小摊贩能放过夜市? 再算算这一月来做朝食生意的收入,每日毛利三两有余,净利二两上下。虽也可观,至少吴家的租钱连带着那多给的一贯钱都已经还清了,可一会儿添置这个、一会儿添置那个,加上每月的摊租房租,多余的闲钱,还是没有几个。 照此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在这京城置业养老? 若是多个夜市的生意,利润或许能翻上一番,起码先赚下盘个小店的本钱,也好过每日拉着小车,风里来雨里去。 可有些令她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位林少卿为何突然与她说这个?若是休沐结束就会张贴告示,届时她自然能够得知,又何须提前告知? 难道是…… “敢问少卿大人,这夜市的文书要请何处办?可十分费事?” 林柳抿抿唇。 薄唇翕动之时,牵着面颊上的肌肉,唇边的酒窝就凹下去,极其显眼。江满梨瞄见对面方小娘子眸子一闪,兀地半羞半喜地低了头,面红耳赤起来。 不由得在心里偷笑,现代古代的年轻人啊,都是一个样。 想想前世,江满梨好歹也是老字号私房菜传人,总店名扬四海,分店遍地开花,妥妥的富n代,不乏追求者。 帅的美的,能歌的善舞的,放浪的端方的,见得多了,心中也就再没了这般少女情怀。遇到看得顺眼的,就多看几眼,你来我往几个回合,遇到合不来的,也懂得早早避开,不去惹些有的没的。 后来自立了,能独当一面了,就更是把感情看得开,总归奉行一句话,好聚好散。 因此这辈子偶然看见小女儿家那点青涩心思,还觉得怪甜蜜。 然而林少卿本人似是没有察觉,只听他道:“恐怕是有些繁琐。” “此番取消宵禁、鼓励夜市的新政是交由街道司来管办,而据我所知,其中规定是,商贩须得先将写明户籍、家产的文书上交至街道司,申请允准在夜市开设摊铺的文牒。待街道司核查无误后批复钤印,方才可以入市。” 林柳说罢,又低头去喝饮子,侧目瞥见许三郎仍是一脸怀疑的模样,轻轻咳嗽了一下。 倒是方小娘子自言自语似的,把许三郎的心声给道了出来:“大理寺现在还管市井摊铺之事了?” 而江满梨听出的又是另一番光景。 呵,这般规定,表面上听着是为方便日后监管,可实际却不然。 写明户籍、家产的文书,不消多说,定是要花些钱找坊正去办。然而申请后还要等待核查允准,便是街道司有绝对的权力拒绝一部分商贩,也就是说,整个流程需要钱财、时间以及——人脉。 难怪林少卿提前告知于她。 小市的摊铺是有限的,解除宵禁开设夜市的新政头一次下放,这般好的赚钱机会,定有许多人争抢,说不定一些开酒楼歌馆的大商贾也要来分一杯羹。 因此消息得知得越早、人脉越通达的人,才能有把握越快地拿到文牒。若真傻傻地等到清明休沐结束才去办,怕是早就没有空档了,到时被拖在这流程之中,还丝毫不能觉察呢。 江满梨突然觉得这位俊俏哥儿人还怪好嘞。 一迭声笑着道了谢,给四人把乌梅饮子满上,又分别送些青团,看着林少卿勾着唇角吃了,才分心去招呼其他顾客,顺便盘算起夜市的消息来。 -“果真要将宵禁革除了?” 云婶正帮着江满梨倒面浆水的手冷不丁顿了下来,面上很有些不可置信,看看江满梨,又回头看看一旁拿木桶打了井水来、方要清洗黄瓜的竹娘。 竹娘是象福小市、云婶他们家隔壁铺子卖饮子甜羹的娘子,比江满梨大三岁,已经嫁做人妇。官人与她共同经营铺子,称周大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