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准备给?陛下看,总不好太寒碜。 他看着秦放鹤,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机会只有一次。” 牵扯太广,消耗太大,若失败了,几年之内,他也无可奈何。 汪扶风先就松了口?气,顺势得?了便?宜卖乖,“您老也忒纵容这小子了。” 董春都懒得?计较他的小心思?,只看秦放鹤,“记住了?” 除了几个亲生儿女,他自认不是什么?无条件纵容的慈善师长?,外?人看他对秦放鹤的“乱来?”屡屡应准,皆因这小子每次胡来?的背后,都可能带来?巨大的利益,可能是对朝廷,也可能是对师门。 有多大能力,就能换来?多大“纵容”,一切都是对等?的,在这一点上,董春素来?拎得?清,秦放鹤也拎得?清。 秦放鹤缓缓吐了口?气,“是。” 这事儿太难了,纵然一切顺利,恐怕十年八年内也未必能应用在现实生活中,想要?天元帝允准,就必须第一时间体现出蒸汽机的优越性,让他能够窥见哪怕一点儿对未来?的贡献。 如若不然,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找……卢实了! 相信作为“工程师”的卢实,远比天元帝更能看到其中蕴藏的巨大潜力,所以要?找卢实,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这是唯一存活的机会,抓不抓住,全在他。 说动卢实,就能撬动卢芳枝,撬动卢芳枝身?后一连串或明或暗的爪牙,推动朝廷同意?拨款、立项。 他现在还是首辅,余威犹在,多少人都持观望态度! 如此一来?,不用苦肉计也能有起色,而只要?卢芳枝看见希望,未必不会重生野心。 但天元帝也好,董春也罢,绝不会容许他重复昔日荣光。 而纵然半死不活,卢芳枝也不可能放过奋力一搏的机会,哪怕不为了他自己,为了卢实,明知是阳谋也要?上。 等?过几年卢芳枝死了,董门站稳脚跟,剩下的卢实等?人,也不足为惧…… 说完了蒸汽机的事,董春又提到轮作。 过去几年他派人在各地?试过了,粮食增收明显,轮作之法,确实可行。 几年经验教训总结下来?,算是比较成熟,但短处也不容忽视,就是秦放鹤一开始说的,“盖因各地?水土气候不同,四时有变,非一力推行可得?……“ 也就是说,纵然有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和农业常识,也没办法所有地?方原封不动照搬。 涉及农事,天元帝必然重视,但局限性过大,又决定了过程琐碎、进展缓慢,不可能像别的谏言一般有集中的囫囵的功劳。 而且靠天吃饭,万一天公?不作美,譬如某地?今年种豆子,因病虫害之故减产了,但种麦子的没事,那么?很有可能这批农户就过不好年,地?方官政绩也不好看,就容易引发逆反,前功尽弃。 此乃天灾,可倘或是人祸呢? 偏偏这个当口?,秦放鹤又要?提什么?蒸汽机,所以董春才?如此慎重。 这小子实在太能折腾了。 “……这件事上,你要?尽量隐去,功也好,过也罢,都分摊到各处,”董春看着秦放鹤的眼睛,慢慢问道:“你可愿意??” 虽是询问,可实际上根本没有秦放鹤说不的余地?。 “师公?疼爱我?,处处筹谋,我?感激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秦放鹤答应得?很干脆,又郑重行礼,“子归任性妄为,让师父师公?担心了。” 古往今来?,多少次变革都透着血腥气,有人想推进,自然也有人想阻拦,一个闹不好便?是大祸临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