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舍得?这个人吗? 错,是不舍得?人才?。 不舍得?杀,又不好放归远处,所以才?丢到吏部。 “眼下三法司会审还在继续,卢党大厦将倾,”汪扶风上前帮董春重新斟茶,“单靠昔日一点情分,恐难挽狂澜……” 若卢党倒了,眼下其他党派羽翼未丰,董门未免有一枝独秀之嫌,纵然陛下再如何宠信董春,时间一长?,也会生出猜忌。 很多时候未必非要?致敌人于死地?。 半死不活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这个道理,董春自然不会不明白,如若不然,此刻早将这师徒俩大棒子打出去了。 想要?抵消三法司那边源源不断丢出来?的罪证,就必须有卢实亲手创造的,源源不断的功劳。 “轮作一事尚未成熟,此时你再上报,不怕为他人做嫁衣裳?”董春端起茶来?吃了口?。 没指名道姓,但都知道问的是谁。 这个时空的一切早就脱离原本轨迹,开始朝着未知一路狂奔。 如今各国交流频繁,远比另一个时空更深入,而商业繁荣必然推动科技发展,谁敢说欧洲各国不会因蝴蝶效应,提前进入工业革命? 秦放鹤不敢赌,也等?不了。 他笑道:“事到如今,也没更好的法子,况且若陛下为明君,自然不会亏待我?。” 言外?之意?,若陛下是昏君,纵然再拖多几年也无用。 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多想无意?。 “胡说八道!”汪扶风呵斥道。 董春瞅了他一眼,“不必在老夫跟前做戏。” 汪扶风就有些讪讪的,“瞧师父您说的……” 正经科举上来?的文人,都有傲骨,更何况他还有个连中六元的名头?,年少得?意?,狂些没什么?。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出来?,这小子的狂跟寻常的狂,截然不同。 外?人看来?,秦放鹤是恭敬的,谨慎的,比任何一位同龄人都要?成熟稳重,似乎与“狂”字没有半点关联。 但他狂在骨子里。 对朝廷,对陛下,对皇权,他的敬畏只流于表面,私下里狂悖之言多不胜数! 之前秦放鹤为什么?问汪扶风是否后悔收自己为徒,而汪扶风又为什么?没有否认? 就是因为天长?日久,数十年如一日接受过平等?教育的秦放鹤根本藏不住,而汪扶风也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纵观历史,狂生无数,这类人往往恃才?傲物,很难掌握,易立大功,也易闯大祸,所以汪扶风后悔,后悔的核心是怕,怕因自己无心之举连累师门。 但为什么?纵容至今,又恰恰因为秦放鹤有着超乎寻常的伪装和自我?克制…… 他似乎天生就擅长?踩着所有人的底线反复“挑唆”。 董春近乎警告地?瞥了秦放鹤一眼,然后就继续盘算起来?,盘算哪几个人能用。 此事上报,秦放鹤当居首功,那高程是他的人,可与之分。 陛下若允准,必然不会允许秦放鹤一家独大,势必要?再添新人。 卢实也就罢了,此番为赎罪,保住卢家不倒也就罢了,论?功行赏也没他的份儿…… 他记得?柳文韬似乎有个不成器的门生,在工部下头?琢磨奇巧淫技,倒是可以提一提; 国子监工学那边么?,也不乏能为者,都是没什么?门路的,可视为陛下之纯臣…… “你先与那高程好生整理一回,”过了许久,董春才?慢慢道:“细细拟个折子,再把那烧坏了的东西重新修一修,体面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