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被他说完了。早川有些恨恨,只能白他一眼:“你好会总结。” 仁王摇摇头,环着她肩膀的胳膊紧了些:“你刚才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那个我的确说不清楚。但是我记得,去年夏天看流星时,我许过的愿望。” 早川的回答含在嗓子里:“什么?” “希望你能放松一点,不仅对我,也对别人。” * 仁王说,当时教你打网球,虽然你就那么随便一学,我也就是那么随便一教,但是有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早川双手环腿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问,哪句话? 一瞬间仿佛回到去年,神奈川的七月,天气预报员口中十年不遇的酷暑。隔过低矮的球网,仁王把宝矿力递给她,冰凉的塑料瓶壁上,水珠大颗大颗的滚下。看她半天拧不开瓶盖,也丝毫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只是在旁边笑,一边笑,一边道,不着急,慢慢来。 直到她往喉咙里灌了半瓶饮料,才听见他说,手腕不要那么紧张,再放松一点,把球推出去。网球嘛,边散步边打都没问题。 你能散步——她差点被饮料呛死,我得跑啊。咱俩水平又不是一个量级。 谁说的?仁王拿球拍轻轻一压,把球从地上挑起来,“啪”的一声,稳稳接住。 当天晚上他又拉她出去打球。才下过一场雷阵雨,天气温和了些,球场地面却仍留着大大小小的水坑。早川不愿去,说跑起来会摔死的。仁王说,放心,你不用跑。 结果她真的没有跑。整场练习,就是他站在对面,一招一式地给她喂球。前、后、左、右,脚步遍及球场,却不至于气喘吁吁,还有机会摆好姿势,看清落点再打。 练习结束后两人遛弯回家,仁王把网球袋扔到她背上,自己双手空空,面朝她,倒着走。早川满脸不情愿,说你最好踩到狗屎。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边走,一边问她,怎么样? 她反问,什么怎么样? 放轻松的感觉怎么样?他脚底一个刹车,她却没来得及停住,三两步直冲到他跟前,仰起脸来,看见他一头漂白了的银发,像长期曝光后印入底片的星河,在路灯底下分外明亮。 其实她也就学了几个月网球,只会对打,谈不上什么招式。学校里事情太多,没退步就不错了,更别提精进。然而却忘不了那一晚的感受。黄色小球稳稳地从对面飞过来,她的脚步踩在击球声的空档里,停住,看清,引拍,回击。“咚”的一响,微小的震荡顺着胳膊传导,她方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大家都管球拍中间叫“甜点区”。 一股热流涌向鼻腔。早川知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