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祁峟带着三个小崽子坐在勤政殿上,凳子还没捂热,弹劾的声音就一茬接着一茬。 “陛下,太后娘娘是您的嫡母,是先帝的正宫皇后,您怎可……,怎可给太后寻觅男宠呢?” “太后娘娘正值盛年,若是给男宠生了孩子,混淆了皇室血脉,陛下您……,就是祁姓王朝的千古罪人了啊!” “您不在乎先帝的脸面,也该为子孙后代着想。” “太后娘娘位高权重,理应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为人女子的,哪能狂浪不知礼数?” “别的太后不是在后宫养生,就是在佛堂抄经,偏生我们的太后在后宫荒淫嬉戏,在前朝呼风唤雨呢!” 各位年轻的大臣、年老的大臣,逮着“太后不贞”的事情翻来覆去的嘲讽,祁峟心里烦躁,三个小孩也很茫然。 祁峟想说些什么,却被景王爷拦下了,他高举奏折,声音浑浊,苍老的脸上写满认真,“太后是先帝正妻,是陛下您的长辈,除先帝、先先帝外,没人有资格做太后的主。” “您身为晚辈,随意插手长辈的婚事,破坏长辈的名声,是不是……僭越过分了些?” 祁峟搭在椅背上的手青筋暴起,“怎么,依照景王爷的意思,朕这小皇帝该供着夏妍,处处以夏妍为尊,做她的傀儡,任她把持朝政?” 景王爷冷静地弯腰行礼,“陛下您知道,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老臣只是希望,陛下践行您该践行的孝道,娘娘遵循她该遵循的妇道。” “所谓孝道、妇道,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所谓规矩,是规束世人言行举止的准绳。世间不能没了规矩;没了规矩、秩序,一切方圆便不成方圆,大祁律法的权威性也会大打折扣。” 夏妍紧张地攥着衣角,商皎站在她身旁,眼神示意她冷静。 夏妍一直以来都敬畏皇权,杜后哀帝活着的时候,她上孝婆婆,下顺夫君,恭敬谦卑到了极点,完全无视了她自己的个人意识,一切以皇家为重,以皇帝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 可她小心谨慎地做人做事,最终却不过活成了后宫的透明人,徒有虚名的皇后。 无儿无女,无权无势,无宠无爱…… 那些日子的谦让顺从于江山社稷有益? 呵呵。 祁峟高深莫测地俯视众臣,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景王爷提了大祁律法,朕就好好和您唠唠大祁律法。”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称得上和煦,可表情却那么从容笃定、那么成竹在胸,众臣不知为何,心悬在了嗓子眼上,上不去下不来,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太|祖皇帝制定的大祁律法,绵延流通了一百余年,这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