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瞪了管家一眼,表情很是受伤,仿佛在说“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骗我,我阿兄明明很凶”,闷声不吭地开始扎马步。 管家笑吟吟地看了一会儿乐子,转身进了书房侍奉,便见男人负手立在窗前,淡淡道:“日后添一条家规,他每掀一次瓦片、每翻一次墙,就扎一个时辰马步。” 管家恭敬道:“是。” 十七个时辰的马步,就算可以中场休息,一般人也受不了。 但张瑜根骨绝佳,说是武学奇才也不为过,十七个时辰的责罚勉勉强强把他累瘫,他却只歇息了半日,又跑出去没影儿了。 甚至为了不被府上下人发现,他还钻了花丛。 所以,他今日才一身花香凑到喜欢的小娘子跟前,惹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而张府内,管家咂摸着,总觉得不对劲。 他夜里为张相送刚沏好的浓茶,低声道:“这府外,恐怕是有什么人令小郎君惦记了,会不会就是鼓动小郎君击鼓闹事的人?” 蟾光寂静清冷,透过窗棂,徐徐落在案前,泛出一丝珊珊月影。 张瑾孤寂的轮廓被冷光浸透,犹如一尊玉砌的雕塑。 他回身,露出那双布满杀意的眼睛。 “查。” “若是如此,便直接杀。” 张府暗中培植的眼线遍布全京城,张瑜即便能飞天遁地,也依然会留下痕迹。 怕的不是张瑜交新朋友。 只是担心那少年心思纯净、从不干涉朝局,会因为兄长的身份,被卷入到这纷争的朝堂斗争来,从此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张瑾必须保护好他。 任何胆敢将他拉入局中之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 与此同时,京城某坊内,申超家。 因女帝临别时暗中吩咐,裴朔事后没有回刑部,而是去拜访了这位因查案结识的友人,申超。 申超一直做他免费的刷脸工具人,乍然看见他造访,颇为受宠若惊地笑道:“裴大人怎么有空光顾寒舍了?哟,买新衣服了啊,真俊啊。” 裴朔直接说:“帮我一个忙。” 申超:“……” 果然,他高估他了。 这个人是无事不登门啊。 裴朔低声说:“我有个朋友,今日出来得匆忙,我担心会有危险。你帮我护送一程。” 申超挑眉,抱臂靠着墙,“朋友?你还有别的朋友?” 裴朔平时尽管故作散漫,一遇正事却很认真:“别废话,事后我请你吃饭,你即刻动身。” 申超更为惊讶了,毕竟裴朔平时可是一毛不拔的,近日得了赏钱是一回事,能舍得花出来请客就又是一回事了。 他越发好奇那个能让裴朔请客的“朋友”是什么人了,能和裴朔做朋友,或许也是什么值得结交的能人异士,便一口答应:“没问题。” 随后他便立即去了。 申超没见过姜青姝,但按照描述和他平日积累的三教九流的关系,在京城找个人简单得很。 彼时,姜青姝刚与张瑜分别。 上回来云水楼,她回去就醉了,还让君后担心,这一回她是怎么都不喝了,与张瑜独处片刻,就起身告别了。 “雨停了,我该回家了,阿奚也早点回家吧。” 她起身拿帷帽,给自己戴上,身后的薄纱和系带纠缠成了一团,张瑜伸手帮她整理。 少年的嗓音蔫蔫的:“天还没黑。” 她偏头瞧他一眼:“我是独自出来的,回去晚了,家人会担心的。” 张瑜:“也对。”他绕到她面前来,微微俯身,认真地望着她,“那七娘下次什么时候出来?我们约个时间好不好?” 姜青姝已经没有出宫的必要了,望着灯影下少年晶莹水润的眼睛,一时犹疑。 张瑜认真地说:“我想带你回家,想带你见我阿兄,他肯定也会喜欢你的。” 那可不见得。 张瑾会气死还差不多。 姜青姝和他只见了三面,第一面是偶然,第二面是她故意为之,第三面是他在等她,就算不查看属性,她也已经看出来,张瑜是喜欢她的。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