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虽慢,却很养眼。 就像……一只娇贵的猫。 等她喝水暖了暖身子,张瑜又递过帕子给她擦干嘴角的水渍,但她这一回不接了,而是从袖口兀自掏出一方小丝帕来,一边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瞅着他,一边自己擦。 不知为何,张瑜觉得她也在打量他。 片刻后,她出声问:“这几日,阿奚可有回家?你家中人知道大理寺的事吗?” 张瑜:“知道。” “可有责怪你?” 张瑜歪头,笑,“七娘是在担心我吗?放心吧,虽然人人都说我阿兄很凶很不好惹,但是他对我是很好的,才不会计较那么点儿事。” 姜青姝刚在心里感慨,原来张瑾在朝堂上不假辞色,却对他弟弟这么宽容啊,就听到他紧接着说:“无非罚我扎马步十七个时辰而已。” 姜青姝:“……” ??? 十七个时辰?扎马步? 这叫对你好??? 其实张瑾对他这位弟弟,的的确确极为宽容,张瑜之所以被罚了十七个时辰的扎马步,并不是完全是因为他大闹大理寺。 主要是他太皮。 时间回溯几日。 张府。 张瑾一连多日,面色阴沉地回到府中,随行侍从说,近日郎主如此,连带着中书、尚书二省都气压低迷,蔓延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恐怖的氛围。 底下官员都战战兢兢,唯恐触了霉头。 而张瑜那小子,迟迟没出现,管家知道那小子又故意躲着了,好几次他大半夜看见屋顶上有黑影飞过,都吓了一跳。 张府守备森严,暗中有高手埋伏,不会是刺客。 只有可能是小郎君。 管家向郎主提及,谁知在案前忙碌的男人头也不抬,嗓音平静道:“随他去。” 管家说:“小郎君定是想见郎主,又不敢直接来,才悄悄在暗处观察。” “我知道。”张瑾执笔的手不停,冷淡道:“他这几日,一直在偷偷掀我瓦片。” 管家:“……” 还真是那小子干得出来的事。 暗中观察是吧。 也亏得郎主沉得下心,也不声张。 “要逮吗?”管家忍不住问。 “不必。” 张瑾一顿,冷淡道:“把他掀瓦片的次数记下来。” 随后,管家暗中派人埋伏在府中几次,只想去找神出鬼没的小郎君。 跟逮贼似的。 那少年每偷偷掀一次瓦片,管家就在小本本上记一次,没日没夜地蹲守几日后,管家也是觉得稀罕得很,这小子怎么一天到晚精力这么旺盛?大半夜还不睡觉? 白天又往外跑。 整个人活像是放养在外的小野狗,一撒欢便没了影儿,也不知道对京城这么不熟悉,整日能在外溜达个什么。 回自己家还鬼鬼祟祟。 每次都是翻墙进来,整个宅子的院墙都被他翻了一遍,就硬是没见他走过大门,明明特别想见他兄长,却又怂得蹲在屋顶。 江湖人士都喜欢这么鬼鬼祟祟的么?! 大概记录到了第十七次掀瓦片时,这小子自己也累了。 他悄悄拦住管家,挠着头问:“周管家,我阿兄到底生气了没有啊?我这几天悄悄观察,他好像都不笑。” 管家:“……郎主本来就不爱笑,他只是看见你才会笑一笑。” 张瑜:“啊?是吗?” 管家苦口婆心地说:“小祖宗,你可是误会郎主了,你可是郎主的亲弟弟,就算你做了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也不舍得生你的气。你想想,打从你回京,郎主有责怪你一句吗?” 张瑜摸着下巴,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管家竭力哄骗这小子,“郎主可疼你了,这几日都在担心你,昨日还跟我说,若是看见你,一定要转告你不用害怕,最好晚上和他一起用晚饭,你这么躲着郎主,多让他伤心啊!” 张瑜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管家见他神色松动,连忙鼓动:“你快去书房见见郎主吧,郎主看见你肯定高兴,定然不会怪罪你的。” 张瑜犹豫片刻,在管家的哄骗下进去了,没十句话的功夫,他就哭丧着一张脸出来。 管家一瞧,登时乐了。 一看他就是被罚了。 叫他皮。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