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申超又大叫道:“景才!你等等我!” 景才,是裴朔的字。 相比于夜晚,平康坊大白天十分清冷萧条,并没有什么人。 发现死者的地方为平康坊北巷最深处的一个小别院,据郜远的证词,可知当时发现荆玮时,此人正在处理尸体。 证词上写:是前来行乐消遣的郜远路过,看到有鬼鬼祟祟的人影便大喊了一声,荆玮这才受惊而逃,却被金吾卫擒获。 因为发生命案,这小别院的其他歌伎皆已调到别处,只有几个嬷嬷还在。 无论裴朔问什么,对方都咬死了一句话,和证词一模一样。 裴朔却笑了。 他拢着袖子站在那儿,凉凉嘲讽道:“此案从案发距离今日,少说也有半月了,半个月前你们是这样的说辞,过了半个月还能说得一字不差,倒真是稀罕。” 那几个老嬷嬷神色躲闪。 申超没耐心,直接按着剑鞘亮出剑光,沉声喝道:“再敢撒谎,便是妨碍公事!我看你们又几条命担待得起!” 申超身材魁梧,浑身煞气,稍一冷脸,便无比有威慑感。 那几个嬷嬷当即吓得面色发白,有一个着实撑不住,不安地开口道:“我们也不知道太多事情,只知道沁儿和那个荆玮……关系是不错,荆玮时常过来照看她,不过这段时日……荆玮来得倒是不多了,反倒是那个郜公子……” 那几个老嬷嬷支支吾吾地说着,像是顾忌着什么,裴朔便问:“事发当夜,和死者沁儿一同演奏的其他歌伎呢?” “她们近日被调去了南曲。” “可有与沁儿关系好的人?” “倒有个叫曲素的丫头,不过她前几日病了,今日才好,这才刚收拾包裹去了那边……” 有个老嬷嬷说了大概,裴朔黑眸骤然一冷,快步朝着南巷方向奔去。 申超追在他后头,这一回他福至心灵,并未问为什么,而是直接说:“这个曲素可能有危险。” “是。” “会不会是陷阱?这几个嬷嬷就这么说出关键证人了?” “呵,当然不会。” 裴朔冷笑道:“你知道此案为什么这么不禁查么?” 看似天衣无缝,证词证人皆有,但实际上只要像裴朔这么细致地一个个调查,便能立刻查出来,证人也禁不起敲打。 申超:“为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拐入了南巷子,申超对此地轻车熟路,还认识不少熟人,仅仅随意一打听问路,便迅速到了那个曲素养病的后院。 裴朔在门口停下,闻到风中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冷笑道:“因为他们太肆无忌惮了。” “权势滔天,横行无忌,只有无数次擅长瞒天过海、欺压良善之人,才会对自己的权势如此自信。” 他们根本不觉得刑部会扣住此案。 也根本不认为会有人为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翻案,还敢得罪他们。 裴朔说:“申将军。” “在。” “砸门。” 申超后退一步,直接一脚猛地踹过去,木头材质的院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吱声,从中间轰然大开。 烟尘飞扬。 春风送暖,却混着一丝清晰的血腥味,院落中残留着不少打斗的痕迹,一道蜿蜒的血迹直直进入了屋子里头,里面躺着几个一刀毙命、横七竖八的死尸,看起来像是刺客。 似乎是刚刚被杀的。 没有死尸。 裴朔在尸体跟前蹲下,从申超腰侧拔出佩剑,依次割开尸体的衣物,一层层检查。 最后他发现了尸体腰侧的腰牌。 “齐国公府。”他语气一沉。 …… 齐国公府为什么会派刺客,这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经过裴朔查,发现那一日和郜远一起来寻欢作乐的几个富家子弟里面,就有齐国公世子王楷。 绕了一圈。 居然绕到了王楷身上。 王楷真的觉得自己冤死了。 “我保证!我真的跟那个郜什么……哦,郜远是吧?我跟他没关系!他什么身份啊,区区武将之子,既不是三省六部、又不是五寺九监,家中连个爵位都没有,我好端端的跟他结交干嘛!我跟他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靠近官员住宅的布政坊中,一间隐蔽的屋子里,光线昏暗,气氛压抑,王楷双膝跪地,满脸难色。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