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不远处。 女帝正一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王楷心道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人在家中坐,锅还能从天上来,他随便出门一趟,还能又被那个霍凌掳来兴师问罪。 那个裴朔到底什么来头啊? 女帝居然为他亲自来了。 王楷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焦急解释道:“……再说了,那个姓郜的想巴结着我都没门呢,他爹是左威卫大将军不错,那也是我那谢表兄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该巴结着我们王谢两家才是,哪有我王家反过来巴结他的道理……” “那日晚上,我的确是赴宴了,谁叫那个伏敬设宴叫我啊……当时那么多人,伏敬说是新发现了几个美人儿,我都急着看人听曲呢,谁有那个闲工夫注意郜远……” 他滔滔不绝,说了许多。 姜青姝阖眼听着,用手中的团扇敲了敲椅子扶手,“说重点,为什么你的刺客会在那院子里?” 对于这个突发情况,王楷自己也很是迷茫,他抬头道:“陛下!您不是让臣派人去保护那个裴朔吗?近日谢表兄屡屡失手,已经开始怀疑了,我便派了自己手底下的两拨人去,一拨人故意带着我齐国公府的腰牌,佯装替表兄铲除裴朔,另一拨人便出手阻拦。” “那日,我那前一波刺杀的人一路追踪裴朔,到了那院子外,趁着那南巷便于施展,那个金吾卫申超也在,便决定在那埋伏下手。” “谁知道还没下手啊,那裴朔都还没入局……就碰到个厉害的。” 姜青姝摇着团扇的手一顿,微微眯眸。 “厉害的?” 王楷连连点头。 王楷一直对自己的人手颇有自信,唯独那一日,那几个死里逃生的刺客,一身是血地跑到他跟前跪倒,说碰见了意料之外、身手极好的敌人。 剩下的那些没回来的,几乎被那人一剑斩杀,手段狠绝利落得令人心惊。 王楷当时听闻,就满脑子“???” 谁啊?打扰他的人演戏。 他招谁惹谁了??? 王楷一说到那个不速之客,话里话外也颇有些含糊不清,因为他自己也没搞清楚是谁在坏他的事。 但他再三保证:“陛下!臣无论如何都不敢欺瞒陛下!那桩杀人案当真与臣无关!臣若与那案件有瓜葛,最开始便不会答应陛下保护裴朔,求陛下明察!” 他急得满头大汗。 看这样子,并不像是装的。 姜青姝以团扇掩面,只露出一双漆黑幽暗的眼睛,审视着地上的人。 片刻后,她语气平淡地开口:“无论你有何种缘由,那几具尸体既已出现,你便已经被拉入此案,并且因为那腰牌,此时你的嫌疑最大。” 她未说信他,也未说不信。 王楷怔了一下,随后一脸哀色,垂着头喃喃道:“臣真是无妄之灾……臣也终究是听陛下命令行事……” “你在怪朕?” “臣不敢。” “便是牵扯此案又如何呢?”她轻哂一声,“朕相信裴朔会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亦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世子若想快些把自己摘除出去,可以祈望他快些找出真正的真凶……” 关于真凶,王楷心里约莫琢磨出了个人,但他心有顾忌,此刻闭口不言,只是面色灰败地跪着。 姜青姝心里也约莫猜到了真凶。 其实此案细节查到此处,真凶真的很好找。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惊世奇案,无非是一个因势欺人栽赃陷害的故事。 但是,没有证据。 裴朔手里几乎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嫌犯荆玮本人绝口不提自己曾从军之事,仅有茧子和刀口无法定论,只能作为推测,除非是调刑部的征兵名册,但本朝单士兵便有数十上百万人,精准地查到荆玮身上必然要花上很长时间。 而那些嬷嬷、那些店铺掌柜的话,以及刑部记录的旧案,能作为案件疑点,但并未指认凶手。 唯一的直接证人——死者生前认识的曲素,已经不见了。 若说此刻谁嫌疑最大? ——反而是无故派杀手的王楷。 杀手随身带腰牌这种事只存在于话本中,王楷没那么蠢,白白给人把柄。而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