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按于城中闹市街口。 六十八岁的朱见浚是自己主动站出来的,在他身旁,还有他的孙子朱厚火冒。 原来的长沙知府傅荣忠已经“升官”成为兵部左侍郎。 街口跪着一大排官员,傅荣忠站在一个香案前面主持着礼仪。 朱见浚在现存藩王之中,辈分是相当高的,毕竟他是英宗之子、宪宗之弟,天顺元年封王,成化十三年就藩,在这长沙府已经呆了四十七年! 长沙府治所在的长沙县城百姓,没有不知道吉王的。 朱见浚大礼祭告着天地:“列祖列宗在上,兴献王之子受逆贼挟制窃大位,不思锄奸,反败坏祖制、不遵礼法、戕害宗室,大明基业将不存!今我奉先帝嗣子正统之命,奉天讨逆!天下文臣武将受大明封赏,皆听皇命,还我大明江山社稷于正统。今日,先以伪帝逆贼所任叛官祭旗!” 他的儿子已经早逝,但他还有孙子。 朱厚火冒心情很激动。 王爷爷说了,只要奉了先帝嗣子为正统,那么江西益王也不得不反。 战事一起,东面就有江西诸王为屏障。南直隶和浙江灾情更重,一旦东线战事胶着,天下坐岸观火之辈就都会倒向正统。 新法新学要侵夺官绅之利,有几人不念着昔日旧制之好? 这就是人心所向! 而如今兴兵的,长沙、衡阳二卫将官都与洞庭湖畔良田及商贾之利分割不开。 那睿王区区幼童,又如何能真的坐得稳皇位? 只要大事一成,将来这天下会是他朱厚火冒的! 朱见浚一生已经历数朝。 他生于英宗曾被幽禁的南宫,长大后听说了夺门之变的旧事,崇拜过他的哥哥成化帝,也冷眼看过自己那侄子如何被文臣哄着改了不少旧制,他那侄孙如何想要开另一片天。 对于现在这个侄孙,朱见浚也是有一些佩服的。 可是他的刀磨得太急了,而朱见浚在长沙府活得太久,在长沙府有太多难以舍弃的利益。 楚王、辽王都莫名地薨了,吉王府也已经见过了王邦瑞清整水利时表现出来的森寒刀锋。 如今皇帝面临着朱见浚这一生也没见过的旱灾,还要对孔子动刀,朱见浚觉得这是不会再遇到的机会了。 他就藩后,在岳麓书院刻《先圣图》与《尚书》,他是在士林之间有贤名的亲王! 高克威、孟春这样的人虽然被抓了,王汝梅这样的人虽然被杖毙了,但这不是还有傅荣忠这样的人有胆量吗? 藩王、勋戚、文臣、武将,到处都是期待有人先站出来的人。 朱见浚已经六十八了,他只有这一个孙子还在。 他若去了,那个厚熜小儿眼瞅着吉王府之富,一道旨意下来除封吉王,自己那一个孙子又如何能抵抗? 不如凭威望搏一搏! 决心一定,朱见浚转身后就毫不犹豫地下令:“斩!” 行刑台上,王邦瑞心里是有一点后悔的。 但事已至此,只能留个忠义,盼着皇帝看在他死节的份上,荫蔽他的子孙。 他的嘴早已被堵住,在这里也骂不出来,只能“唔唔唔”地被按下头颅。 长沙卫的兵卒手持大刀,高高举起。 长沙府湘阴县城之北,汨罗江汇入洞庭湖的北岸,耿永峰在军帐之中喝问司聪:“锦衣卫湖广行走是干什么吃的?内厂不是在湖广也有人吗?吉王有反意,长沙知府、长沙卫衡州卫指挥使有附逆之意,事先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司聪助他拿下岳州卫指挥使向发龙之后,还在帮着稳住岳州府卫所的局势,长沙府那边就出问题了。 他只能无奈地回答:“耿将军,卑职原先所受之命是去广东。如今虽暂留湖广,也只先听命于镇远侯。锦衣卫湖广行走姓甚名谁,卑职也不知道。” “……先到湘口湖畔,攻下湘阴!”耿永峰沉着脸,“既然是特勤队另有所训,如今军情紧急,侯爷军令虽未至,本将先令你潜入长沙府探听敌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