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别冻坏了身子!” 可婠婠定定地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外间的漫天风雪肆虐。 只片刻的功夫,她的双手就被冻得通红,浑身颤颤发起寒意来。 还是萃澜和萃霜两人一块拉着,才将她劝回了屋内。 婢子忙不迭去给她煮姜茶来驱寒,又将她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她们还怨皇后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一时雪降,外头天寒地冻,娘娘怎得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一时迎面吹了寒气,侵入女子肌体之内,来日想养回来,还不知要费多大的功夫呢!” 婠婠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也觉得瑟瑟发寒,唇瓣哆嗦。 “他真的出城去了?” 萃澜嗯了声,“张将军想劝,只是劝不动,也就罢了。陛下临走之前,给娘娘似乎留了封锁在那盒子里的密信,娘娘可要看?” “拿来吧。” 这盒子上有个小巧而又十分坚固的锁扣,钥匙婠婠和晏珽宗各有一把,她的钥匙就被放在梳妆台的一个匣子里。 萃澜和萃霜千叮万嘱地让她记得保暖,这才离开。 婠婠取来那把钥匙,将盒子打开。 里头确实是有一封密信。 一封信,和一封帛书。 她指尖抖了抖,先拾起了那封写着留给“吾妻”的信。 只略扫了两眼,婠婠便有些泣不成声,草草将信封丢回了盒中。 她又拾起那封明黄色的帛书,帛书上一个字都没有,但是却盖上了国玺的大章。 她不能哭了,今天一天,她要掉的眼泪已经实在太多了。 * 信里面,晏珽宗嘱咐她说,倘或他一旦在外头发生意外,让她千万不要再管他。 活不要人、死不要尸。 让她直接命人和阿那哥齐议和就是,云州城中储备的粮草物资,也都先送给他当作议和的筹码。 他让她直接回京。 回京之后,不论是立聿儿为新君,还是改立她的兄长,都由她自己说了算。 他还说,他只希望她平安快乐,来日不论发生任何意外,即便是……即便是保不住聿儿,也没有关系,她只要自己平安就好了。 信末,晏珽宗还十分玩味地添上了一句话。他说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是没法回来继续和她生女儿了,若是她还是惦记着要女儿的话,来日和别的喜欢的男人生,他在阴司地府里看见了,也不会不高兴的。 这一晚上,婠婠彻夜未眠。 好不容易挨到了清晨时分,外头都没听到一点皇帝回城的消息,让她的心也越发不安。 上一次晏珽宗半夜出城,当日凌晨左右他就回来了。 这一次大约是快到傍晚的下午走的,可是直到第二日晨起,还没听到关于皇帝的消息。 婠婠又让萃澜去张将军处询问消息,然而一连打发了好几拨人过去,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无”。 她亦像是正开到娇艳时就被霜雪打过的一朵花儿,恹恹地顿时没了气力。 一整日,从清晨到傍晚,皇帝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婠婠也是一天滴水未进,就那样呆呆地守在裕园里等他回来。 等着等着,她都不懂这种情愫究竟是爱还是恨了。 不恨么,恨他一句话都没当面和她说,在那样的情热交欢之后,将她一个人丢下,留在一边生气一边盼他回来。 可是,哪有恨意是凭空来的。 没有爱,此刻又哪来的恨。 在皇帝离开的第二日,风雪还是不曾止歇。 云州城内落下的雪,也快及人小腿肚深了。 婠婠的心一刻比一刻更沉。 她又亲自找来张垚佑问话。 张将军回答:“陛下出城,和将士们共带了十日的口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