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慕容灰点了点头,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只得暂且按下这疑惑,和雁游一起去找英老。 结果到了目的地,反而是英老点出了他的疑惑。 “……这位小同志,你找错地方了吧?” 今天周末,男保姆回家探亲,英老亲自来开的门。结果发现上门的是个衣衫补丁重重、皮肤粗糙腊黄,头上还顶了大草帽的陌生人。 “英老,是我和小雁啊。”慕容灰连忙往前一挤,让英老看清自己的脸。他总算醒过神来了:小雁顶着那身伪装就过来了,难怪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小雁?”英老又是一惊。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那天一席长谈,他对这两个小辈的性子已摸了个□□不离十。雁游稳重缜密,慕容灰跳脱灵动。某个角度来讲,可谓互补天成。 如果是慕容灰干出变装的把戏,他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但这人是雁游,那就透着十二分的古怪了。 再联想起突然跑来自己家里喝了两壶茶,却只是东拉西扯,漫无边际地聊天,似乎没什么正事可讲,但神色又时不时显出焦虑的陈博彝,英老好像咂摸出点儿味道来了。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陈教授也在。” “陈老?”雁游一愣,旋即想到,陈博彝应该是怕自己说的事儿太过惊人,将英老气出个好歹来,反而让自己陷入被动。所以才会在他们行动之后赶来,想为自己分担责任。 这份体贴让雁游心中一暖,同时也生出几分歉意:自从结识陈老以来,自己都是受他照顾,说要帮他修复古玩,却至今没有开工。唯一接手的燕耳尊,还是为了造假。自己也做不了别的,等这事儿一了,可得多帮陈老修复几件东西,让他多赚一点来做为弥补。 客厅里,正心神不定端着茶杯发呆的陈博彝,一眼看见全须全尾的雁游与慕容灰,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旋即想到什么,眉宇间复又凝重起来:“小雁,你来了就好。那件事——” “陈老,您的好意我心领,但这事是我发现的,而且里头还有别的□□,我想亲口告诉英老。” “唉,也好。” 待众人一起落座之后,在英老审视的目光下,雁游尽量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因为顾忌到英老的慢性病,雁游怕惹他生气,刻意简化了许世年的所作所为。但英老遍经风霜,又怎会听不出他的春秋笔法。仍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险些掀翻了茶几:“孽子!孽子!当初我就不该教他这些东西!学又不用心学,倒是仗着一点小聪明招摇生事!在学校里折腾还不够,还跑去外头惹祸!” 陈博彝连忙说道:“您消消气。许主任平时对您孝心可嘉,这一次也是受人蒙蔽。” 雁游也说道:“英老,生气于事无补。我们本以为找到这个王豹,事情就算了结了,没想到他也是受人指使。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个幕后黑手。您仔细想想,近来有没有开罪过什么小人?” 经过众人苦劝,英老慢慢压下怒火,沉思片刻,却只是摇头:“没有。我承认,我脾气不好,说话太直,和人拍桌子对吵也不是一次两次,但都为的是学术上的事,吵完了就过去了。哪怕谁也说服不了谁,下次见面还接着争个没完没了,但抛开学术,我和几位老伙计感情都不错。会做这么绝的事、把我恨到骨子里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来。” 苦思片刻,英老又说道:“而且这人说得很奇怪,什么无价之宝?我祖父虽然与当年宫里某位红太监同是英字辈,却远没有人家来得风光。手上的东西相对来说只是寻常,只不过我自个儿特别珍爱罢了,根本谈不上价值□□。此人莫非是听了些以讹传讹的谣言,贪念大炽,才设的套?想不通,想不通!” 雁游也与众人一道陷入沉思。他本来还抱着能在英老这里问出真相的希望,没想到却是一无所获。好在还有地址和电话号码,尚可指望。 想了想,他取出胶片放在桌上:“我把王豹送进了监狱,报警的时候没有说这件事。王豹为了减轻罪责,应该也不会主动提起。他拍的照片底片就在这里,这件事,除却几个当事人,大概再没有外人知道了。” 英老知道,雁游这是在变相地把对许世年的处置权利交到了自己手里。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唉,虽然是跟了自己一二十年的孩子,怎么这脾气就同自己南辕北辙呢?自己桃李满天下,为何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反而是这种烂泥糊不上墙的德性? 一时之间,英老心头涌上深深的疲惫,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比平时更添许多。 半晌,他伸出手,缓缓将底片盒子攥在掌中,沉声说道:“小雁,小慕容,你们放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