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寻思,自个的绣工似乎也没有话里头说的那样差,赶紧补充道:“是我画技不到家,没把天鹅绘好,可我的绣工还是很不错的!师傅近来还夸我有天分。” 他笑了笑,没应答。心底却想到,希望不是奉承之言。 白筠一直打量着他的面部表情,如今突然在他的脸中闪过即无奈又妥协的神色,小脸立马包子,追究道:“欸!你这是何表情?明显是在质疑我的绣工。” “哦,我在沉思,应该是你这绣框里的图案没绘制好,这才影响了发挥。要不,我给你绘一副,你照着图案绣出来?”太子眼见被当场逮个正着,赶忙提议,挽救性发言。 这话说道白筠的心坎里,眼眸一亮,心底虽然不服气经常被太子各项绝技压着虐,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妙手丹青绘出来的画,羡煞了不知道多少人。 赶忙主动走到几案边,为他研起墨:“作画吧,大师!” 那双桃花眼里溢满似醉非醉的柔情,却匆匆一瞥而逝,提笔在她研磨的墨汁上沾了沾,方才静下心神在纸上作画。 一时间只闻笔尖摩擦出沙沙的响声。 不消一会儿,白纸上已然绘了一对鱼儿正在两株墨竹杵立在水中,欢快的遨游。 她眼巴巴瞅着那幅画,心底却通透如镜,墨竹指代筠,水则是涵的解意。 都说水养竹,越养越富。 外加两条鲤鱼作为吉祥物,寓意甚好。 白筠笑了,嘴角洋溢着由衷的喜悦,心底亦是甜滋滋:“画的很是让人满意,我先留着。”说罢,很是小心翼翼地捧着画,细细打量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越看越欢喜。 太子挑了下眉,疑惑地问道:“为何是留着?不是说要照着图案做刺绣?”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歪过脑袋,眼眸里闪烁着逃避似得点点亮光,脸颊染上一抹羞红,羞答答低垂着头如实回道:“我……我才刚学刺绣不久,在这图案上刺绣,怕是糟蹋了这样好看的一幅画。” 顿了顿,再抬眸时,注视着他的眼睛已是神采奕奕,嘴角洋溢着和煦的微笑,自信满满道:“等我出师了,就将这幅画绣在香囊上,送给涵哥哥。” 后来,她的绣工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这幅画却被压在某个不知名的箱子底,珍藏了好些年。 如今,再将这幅画搜寻出来,绣上彩色的丝线,怀揣的情感,再也不是当时年少无知懵懂时。 她虽然目不能视,绣花的手艺却丝毫没有逊色以往,依旧摸着让绣娘加深过的特殊纹路,一针一线绣的极为仔细。 墨兰作为贴身丫鬟,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姐不同以往的心思,是从这次出宫失明后改变的,仿佛一夜间茅舍顿开,终于理清了对太子殿下的情感。 可惜的是,小姐的眼睛却看不见了,再也不能与那位天之骄子携手同行。 或许,小姐心底明白与太子间的隔阂,却企图用绣花掩盖心中的悲与苦,想等太子殿下来看望她时,借着佩帏表明心意? 亦或许,小姐还憧憬着,追回已将失去的感情? 这个答案,墨兰不敢胡乱猜测,她只是一介下人,没有资格过问小姐的决定。 可是她不过问,不代表没有人过问。 她是知道的,每日里,小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如实汇报给夫人与老爷,如今过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小姐依旧执拗在不可能的情感里,想必夫人也不再保持沉默。 静静地陪着白筠绣了好一会儿图案,突然听见窗户外隐隐传来丫鬟们的议论声。 “听说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物色了一位太子妃,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知道。我也听说了这事,只是据说,太子妃的人选有好几位,最终还没有确定下来。” “欸,你说太子殿下若是娶了太子妃,那咱们小姐怎么办?”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跟小姐有何关系,小心夫人知道了,拔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