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齐刷刷移过去,但见余慈指尖,正拈着一枚叶片。 叶片苍翠,细看去,又像是初秋时节,绿意深透,枯意将生的颜色。 其形略显狭长,边沿圆润,叶脉几不可见,却是从内部透出灼灼灵光,吞吐元气,极是神异。 会商法阵中,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当下就有人叫起来:“云楼树叶?” 在余慈指尖的,正是此界最上乘的符箓载体之一。在云楼树已近乎灭绝的情况下,真不知此界符修会为它付出怎样的代价。 会商法阵中,也有两位精通符箓之术的人物,刚刚叫嚷起来的就是一个,另一个也没忍太久:“生机不失,灵光流转……这是怎么保存的?” “当年在北荒,说是有上清遗藏,闹得沸沸扬扬,据说其中就有一株云楼树……” 好吧,对上号了! 一众洗玉盟高层边是嗟呀,边是看着余慈将那枚树叶合在掌心,只是一搓,分掌虚扯,便似是展开了一幅卷轴。 事实上,当真有浅黄色泽的“卷轴”铺开了,其薄如蝉翼,似纸似绢,看不清质地。 而在余慈头顶,一直都平放的甘露碗,却倾斜了个角度,将已然实质化的灵液,倾倒下来,如银线般落在“卷轴”上,晕染开来。 周边漩涡般聚拢的天地元气,更是疯狂,但一丝半点儿都沾不到“卷轴”上去,只能是汇集到甘露碗中,精淬为灵液。 如今会商法阵中诸修士,谁都知道,这是余慈在做一份“载体”,十有八九是用做符纸了。 其以云楼树叶为根本,以甘露灵液为润泽,还有他自身神通运化,若是符纸,必然是此界最顶尖的那一类。 那么,他要承载什么呢? 正想着,余慈手腕一翻,拿出了第二片云楼树叶。 在两个符修几乎要燃起火的眼神之下,依旧是前面的手法,以神通运化之后,将扯开的“符纸”,铺在了之前那层上面,恰是以甘露灵液为浆,粘合起来。 接下来又倾灵液,周而复始。 任是会商法阵中修士,身家不菲,也看得眼皮乱蹦。 一片云楼树叶,已经足以承载“千窍”仙符,这样子铺下去,说是败家,大伙儿都没意见吧? 余慈不紧不慢,连续做了九道同样的工序,此时,手中卷轴符纸已经包裹在浓稠的灵液雾气之中,其质更不得了,稍稍抖动,就有金声玉振之音。 此时,缓慢移来的法印,正好是到了余慈头顶。 说也奇怪,法印初至,高空中翻卷的劫云便似碰触到了什么极为忌惮的东西,轰然四散,重归于朗朗晴空。 那些对天地劫数非常熟悉的修士,能从劫云散逸的大势中,察觉出一二端倪,却不敢轻下判断。但投向法印的视线,则是愈发地纠结了。 “我敢打赌,法印之下,一定镇着什么东西!” “废话,我还知道,渊虚天君是想将其封到符纸上呢!你说说,镇的是什么?” “……万古云霄!” “哪个?” 略显迟钝的那位猛然醒悟,视线急转,下一刻,也是与其他人一起,呆在当场。 其实,眼下发生的事情,乍看去并不怎么醒目,就是余慈摄了法印下来,在已经成型的“符纸”上,盖下印记。 印上并没有覆盖丹砂,然而灵气自具,与“符纸”相激,便有朱红色泽呈现,直透纸背,纹路清晰完整,自有一番神妙。 然而,无论是怎样的“神妙”,相对于“符纸”之上,灵液雾气之中,那翻腾变化的异象,都算不了什么了。 在法印盖下的时候,本来空白的“符纸”上,忽地就有符纹跳跃,又似笔锋顿挫,一道道、一片片、一层层铺展开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