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香喝了两口水,没有说话,这时候才觉得耳垂很疼,她皱了下眉:“我们去哪里,你不能离开凤阳,孟良清的毒还没解……” “本王说过,只要你嫁给我,拜过堂洞完房,解药本王自会派人送去。你要是不放心,本王可以带着你去,让你亲眼看着孟良清吞下解药。” “我们什么时候拜堂成亲?”沈寒香问。 “你等不及了?”九河捏住她的下巴,她刚吐过,脸色青白很不好看,在马背上时,他是有意折腾,让她毫无尊严地趴着,这时却又想要拥住她。九河已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是说:“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尽快吧,你要多长时间布置喜堂?我们在哪里成亲,请什么人来观礼,我的嫁衣赶不及绣了,你不会舍不得买,派个人去置办,越快越好。” 九河勾着沈寒香的头发放在鼻端,笑道:“那好,就是十日后,就在凤阳郡。” 不远处偷听的孟珂儿登时气炸了,叫道:“你疯了!”之后又用西戎话叽里咕噜了一大段,九河刻意用沈寒香能听懂的官话说:“要是怕,你就先回去,我会照你们的规矩,在凤阳郡大摆流水席,庆贺三天。” 沈寒香眉头一蹙,“不用三天,我不想拖得太久。” “就这么着急?”九河轻佻地问。 “只要你说过的话算数,我说的也算数。”沈寒香不再多说话,默默走到马前,翻身上马。不一会儿,九河也上了马,从后亲昵地拥着沈寒香,策马前行。 接近子时,西戎人才在一间宅邸停下,卫兵们去拴马。九河半拥半推着沈寒香,房间是早就收拾好的,床上葵纹银熏球袅袅冒出白烟。 “好好休息。”九河带上了门。 一时间耳朵里充斥着马蹄声,久久才安静下来。沈寒香拖着沉重的身体草草洗完澡,上床半个时辰后,张开了眼睛。黑暗带来的虚空让她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哀恸,猛然间,她坐起身,紧紧按住心口。 如此反复至四更天以后,才短暂地打了个盹儿,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九河说要按照中原习俗,成亲之前不与沈寒香见面。孟珂儿一怒之下已返回西戎,九河找了一帮子喜娘,教沈寒香规矩。 “一回生二回熟,这件事不用教我,你们有心了,还不如去教他。”沈寒香摸着才送来的嫁衣,又凉又滑的上好料子从她指间如同漏沙一般滑过。 “不一样呢,上回可不是嫁,不过是纳妾,比不上今日的。”喜娘的头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瘦精精的,双腮深陷。 “是不一样。”怎么能一样呢?那一次她是满心欢喜,即使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做个侧室,可在她看来,那便是她的大婚之喜,那是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是心爱之人将她带下轿,是心爱之人亲自与她解衣带。沈寒香丢开嫁衣,又道:“我这里真的不用你们,请大姑给九河带上一句话,成亲之前,我不想有任何人打扰。” 刚接到军报的九河放下传书,咀嚼道:“是任何人?” 喜娘小心翼翼地瞟九河:“是,新娘子看着不大高兴,怕是并不欢喜……” 九河只看她一眼,喜娘赶忙住嘴,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腿走断了,差点坚持不住直接睡觉了…… 一想,再短小再三秒,咱也要约啊!【 准备睡了,明儿去兵马俑啦~ ☆、一二八 在镇子上住了六天,沈寒香才第一次走出屋子,是黄昏时候,天边云卷云舒,被霞光照着,五光十色,天空广阔,唯独云线勾勒出华裳。 她坐在廊檐底下,背靠一根朱红大柱,手掂着耳坠子,耳朵上伤口已经结痂,摸上去有些发痒。 她想起孟良清说话总是温和的,声音不大,有股子说不出的优雅气度,成亲之后,孟良清喜欢一些亲昵的小动作,他说话时候总是低下头,嘴唇若有似无磨蹭她的耳朵。他喜欢以鼻尖磨蹭她的鼻端,眼神深邃,像一汪将人溺毙的深潭。他又安静,静得有时会让人忘记了他的存在。她想起关外黄沙弥漫的大漠之中,军队的鹰找到他们的商队,孟良清带着她纵马。大漠有种让人过目不忘的风情,那么辽阔,人身在其中,有如沙海之中的一粒尘埃,渺小无助。那是她头一回意识到,这也是个男人,即便他身子孱弱,躯壳里仍旧装着一副厚重的灵魂。 那么安静的孟良清,在千绝山中挖了贼人的眼珠,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孟良清第一次杀人,但一定是第一次挖别人眼珠,原来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