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好,又往军营里跑,她只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 正如沈寒香所料,孟良清确实有事瞒着。 “不如直言相告算了,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少爷究竟瞒着沈姑娘做什么,这番真心,正要叫她知道才好,才算是领了情,这掖着藏着,明明是佳话一番,怎却要像做贼似的了。”福德与白瑞坐马车回别院,车上自然要互通有无。 白瑞面无表情地看着兴冲冲的福瑞,道:“要说你去,我只当不知道。” “哎,是兄弟就一起去!” 白瑞眼睛望向上方,马车顶部上垂下的一只香包随车子晃来晃去。 “到底你去不去!”福德一巴掌拍在白瑞肩膀上。只听一声沉闷的痛哼,白瑞眉峰深蹙,福德立马扒开了他的衣服,按在车板上,盯着他肩上三五道巴掌宽的淤青,怒道:“怎么回事!” 福德撩起袖子:“谁干的,老子揍不死他!” 白瑞坐直身,立起领,嘲道:“去吧,夫人叫人打的。” “……”福德瞠目结舌地咽了口口水,“你犯了什么事了?” 白瑞撩开车帘看了眼,别院的灯已朦胧映入眼底,他说:“眼下正在犯事。” 月上中天,沈寒香喝得微醺,从沈柳德那里出来,让冷风一吹,浑身一哆嗦,觉得好受了些。 结果给马车一颠簸,车行到半路,叫了一声停。趴在路边大树上吐了个七倒八歪,丫鬟给她擦了嘴,沈寒香含了口水,哗啦地吐了三番四次,才缓过劲来,一手按着腹部,没有立刻上车。 京城的月亮与塞外没得比,两次出关虽说危险一些,却都倍感自在,回到京城,于沈寒香而言,就像回到一个巨大的看不见的笼子里。她用力吸了口气,爬上车,坐下仰面倒在坐垫上,哑着嗓子吩咐了句:“走吧。” 回了院子,沈寒香要了水来洗手洗脸,收拾妥当了,才入了座,就坐在白瑞对面,叫福德也上桌子吃饭。 “这里没这么多规矩,回了侯府再讲那些个劳什子。” 喝了酒的沈寒香,脸孔发红,一双眼睛犹如秋水般闪烁,先喝了半碗汤,才扒半碗粳米饭下去,放了筷子,叫泡茶来。 她一面喝茶,一面看着两个大男人吃饭,白瑞显是饿了,足足吃了三大碗才停下。 沈寒香偏头,一旁丫鬟捧了盆儿,她吐出含了会儿的粗茶。擦过嘴,换了一杯茶吃,朝白瑞道:“拐弯抹角的话我就不说了,叫白大哥来,自然有事想问,想必你心里也有数。等你们少爷回来,我也要问他,眼下不过白问两句,心里好有个数。” 白瑞点头表示明白,放了筷子,丫鬟捧茶给他漱口。 “侯爷夫人中意郑家的小姐,已向太后娘娘禀过了此事,太后娘娘也很中意。”沈寒香说得慢,眼珠子细观白瑞脸色,见他神色间有几许闪烁,就知这些都不假了。此刻酒意已散了不少,似乎是吐那一回,把心头滞涩的浊气都吐干净了,反倒不觉得那么沉闷郁结,话锋由是一转:“这些都不是我要问的,你就告诉我,孟良清随军之前,身体如何?他什么时候回来?走之前可留了什么话给我?前次我给他留了信,叫他不用着急,打发了家事再知会我,无论什么时候,我断不会不理会。既然是至今没有信给我,想必是仍有些事不曾周全妥当。这个我也不问,只不过你家少爷若有什么瞒着我的,他或是有什么苦衷,你都告诉我,好叫我心里有个谱。”说了一席话,沈寒香喝了口茶,起身在屋内走了两圈,才又坐下,吹开茶碗里的浮沫,望着白瑞:“说吧。” 福德坐在板凳上不安地动了动。 白瑞道:“少爷随军前身体并无大碍,往年什么样,出发时便什么样。” 沈寒香稍觉得松了口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