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那里开席。”他转向沈寒香,“听说今日回来,一早叫人杀猪宰牛,去我那里吃,给你接风洗尘。” “还不是要我洗过了才过去,轮得到你那里洗。”沈寒香把碗放了,派五个小厮去沈柳德那里帮手,随彩杏进了内堂。 “这是给你带的。”只见是一串红得像要滴下来的玛瑙串子,彩杏收了,将家里事简单说了,一面说一面给沈寒香松头发,将下面纠缠起结的剪去。 热水来了,沈寒香便由彩杏服侍着先洗澡洗头,好好让人按了回头皮,才长叹口气,就水瓢往自己胳膊上浇水,向彩杏抱怨道:“出去就没洗过一回舒服的热水澡,可算活过来了。” 沈寒香坐在热水里发了会儿愣,彩杏扶着她起来,换过了衣裙,好好糊了一回头油,从来她不爱用,去了趟塞外头发都像枯草一样蔫了。那些粉啊膏啊也香香地敷上匀开,绿漆的象牙犀角梳随彩杏温柔的手势在头发里滑行。 “孟家可来过什么信?”沈寒香一边问,把簪子递给彩杏。 “倒没有,不过白瑞来过一趟,五月间的时候,听说姑娘还没回来,传了句话就走了。” “什么话?”捉起一绺垂在肩上的头发,沈寒香随意挑了个短簪儿将其固定住,漫不经心地问。 “说是小侯爷又去军营里报到了,忠靖候带着一块儿去的。” 沈寒香“嗯”了声,站起身来,理了理白底金色碎花的裙子,扭头看了眼脑后的簪儿,又摸了摸头发。 “有话你就一气都说了,今儿不说还等着明儿就能生朵花出来不成?” 一丝罕见的尴尬掠过彩杏眼底,她拢了拢沈寒香的头发,无奈道:“怕姐儿不爱听,不是什么好消息,想着能缓得一时是一时。” 沈寒香心念电转,已有了头绪,就听彩杏续道:“太后做主给小侯爷安排了门亲事,这事情有了风声,主要是因为此次凤冠霞帔不是官出。当今太后从前是商贾之家的女儿,娘家就是京城最大的织染坊,太后成了太后,这家织染坊也自然脱胎换骨,专供皇家,但皇亲国戚的穿用,主要还是自织造局出。从前在徐家,奴婢多少有些门路,原本也不是要打听,只不过来京城时与从前姑娘家时相识玩得好的几个聚了一聚,如今她们多已嫁为人妇,正有一位还在太后本家的织染坊里做事,说是京中要有大喜事。奴婢就多嘴问了,亏得大小的情谊还在,但凡她晓得的,都告诉了我。” 沈寒香没搭话,食指勾着袖口扯平。 “郑家的女儿?” “奴婢本来有些将信将疑,毕竟皇家子孙多,不定是哪家。兴许是太后疼自家儿孙也未可知。但侯府接了郑大人的女儿去住,这事京城里都知道,但上个月皇上下旨,擢升郑大人为光禄大夫。” 郑书梅的爹是文官,无功不受禄,豁然之间升了官,十有八九真是为了赐婚。 沈寒香手指在袖子上顿了顿,之后松开,嘴角噙着笑:“知道了,不过跑了这么久回来,先不想这个扫兴。”她想了想,又道:“你派个人去请白瑞白大哥过来,待会儿从大哥那里回来,我问问他。要是我回来得晚,叫厨房给做些好吃的,别饿着了他。对了,就叫福德去请,他们兄弟之间好说说话。” 本来放下的心骤然之间提了起来。倒也不是为了郑书梅。沈寒香私心里是不喜欢孟良清有旁的女人,都活了两辈子了,再不肯承认也得承认,是个女子都不想自己的夫君有第二个女人,纵然是好,那也是只有自己能见的好。但纵观她见过的女人,除了书上写的白瑛,谁家不是三妻四妾,孟良清能为她耽误到如今死活拖着不肯娶妻已是毫无疑问的真心。 只不过那样的高门大户,孟良清大概也有不少无可奈何。 眼下沈寒香最担心的,是孟良清的身体,既然是知道自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