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才想起来,今晚上膳堂那边有肉包子,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贱奴们定然争相哄抢去了。 她不屑于去和她们争,甚至每日和她们共处一室都教她直欲作呕。 她轻嗤一声,推门进去方才走了几步,却听身后木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了,这屋子没有窗户,四下顿时一片黑暗。 想来是风吧......她正捂着心口压惊,却见桌子边忽地燃起一簇火光,摇曳的火光照亮了桌边那人一张精致的脸,眼角一颗鲜红的泪痣,像极了黄泉路边盛开的彼岸花,美的妖异,夺人心魄。 她心下一惊,立时便想要出去,却突然从身后围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反绞住她的双臂,伸脚在膝弯处一踢,径直便教她跪下了。 晏七起身,弯腰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就着光亮看,桌子上一排摆放了几个人偶,每一个上头都写着皇后的名字,只是先头几个已经被扎的不成样子了。 他拿起尚能辨认的那个,重新又落坐在椅子上,问她,“这些都是你做的?” 他语调曼然,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可那双眼睛就那么淡淡的望着她,寒气便径直从她的脊椎侵上来,冲上头顶,催生出无边的恐惧。 眼前的人明明还是他,却又仿佛不再是她知道的那个人。 敏欣忙下意识摇头,话说得颠三倒四,“不是我,不是我,都是淑妃叫我这么做的......” 晏七微微蹙眉,好整以暇地瞧她,“淑妃都死了,她还能教你做什么?有没有教你提前给自己立块牌位?” 他说着将手中的人偶扔在地上,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瓷瓶递给她身后的内官,“全都赏她。” 那瓶子里是什么东西都无需多想,她一双眼瞪成了铜铃,挣扎着不住求饶:“晏七,从前那些事都与我无关,是淑妃的意思,你我在一个宫里的时候我也对你诸多看顾,唔......唔......你当初落难我也曾求过淑妃救你,你不能忘恩负义,你......你不能......” 她的话都说不完了,他此来也不为听她的解释。 毒药穿肠过,她佝偻着身子,双手死命地抓着喉咙想要吐出来,但都是徒劳。 晏七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毒发的惨状,面上平静,连眼神都不再有一丝波澜。 瞧着人没气了,他站起身跨过地上的尸体,出了门从回廊上行了十来步,门洞旁立着个老婆子。 他拿出个钱袋子放到她手中,笑得温雅,“劳烦嬷嬷给她家里报个病故,尸首还望费心了。” 老婆子不认识他,但认识他的衣裳,那是娘娘们宫里的近侍才能穿得,宫里的主子分三六九等,奴才更分,这样的人亲自到这儿跑一趟那是屈尊降贵,要一条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更何况还给了银钱,那就没有她老婆子不能尽心的。 “贵人放心,这地方哪天都有运出去的尸体,赶明儿早上拉出去一把火保准儿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剩不下。” 他颔首,接过身后内官递过来的伞,撑着伞信步出了大门,长身玉立的一道影子,渐渐隐进了瓢泼的雨幕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4-12 13:04:18~2020-04-13 16:4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姜 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三章 今晚的雨势颇为可观,哗啦啦砸进小池塘里, 颇有些千军万马的气势, 奔腾而过,折了满塘的荷花, 惊了一池的游鱼。 晏七踏进栖梧宫,在廊檐下收了伞, 交给一旁的小宫女,瞧一眼正殿里来往的人影, 问:“娘娘呢?” 小宫女颔首回:“方才用过晚膳后, 娘娘便往后头池园去了, 吩咐教人不要打扰,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来。” 他听得略蹙眉, 现下时辰已晚,常时哪怕不就寝也早该梳洗更衣了,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心里揣着事儿, 他嗯了声, 提步便往后院去, 行到长廊入口处,见不远处的亭子四角挂了灯笼, 火光飘飘摇摇却也亮堂,照着亭子里斜倚栏杆的人影,像足了一副绰约娉婷、雍容华贵的美人图。 皇后正往池塘里撒鱼食,听着脚步声没有回头。 临他到近前来躬身行礼,她才停了下, 随即扬手将玉碟中剩下的鱼食尽都倒进了池塘里,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底下果然立刻激起了一阵争相恐后的抢食声。 晏七瞧着语调含笑,“游鱼不知节制,娘娘一次撒下这么多,会教它们都撑着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