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尽毁!她不禁叹了口气。 对面长椅上坐着的一个大妈,也不知道是哪床病人的家属,等那一拨白大褂走远了才和晓芙悄声说:“他长得可真吓人,像座大黑塔!” 一宿都没睡个踏实觉的晓芙绷着脸和赖在重症监护室的外婆说:“人家科室主任亲口放话,您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搬出去,搬去普通病房!把重症监护室的床位留给更有需要的病人!” 正在床上抹天九的外婆一听老大不乐意了,把牌一推:“我不搬!叫你妈来和他们说!” “我妈单位这两天盘点,没工夫来!” “那叫你大舅妈来!” “我大舅妈?地球都给您搜遍了,愣找不着人!再说她儿子今年考研,哪有时间管您呀!” “那你给我去!去告诉他们你公公是谁!” “外婆,这可是军区总医院。我公公也就是个军分区司令员,不是分军区司令员!您要在他管辖的那个小分军区总医院,我公公还说得上话,在这儿,他算何方神圣哪?世道不一样了,您一供销社退休会计,能在军队医院有张像样的床躺着,就知足吧啊!您出去看看外头走廊里头睡了多少病人?人家医院床位是真的紧张。” “我不管!我可是出了钱的!跟他们讲,不就千把块钱一天吗?我儿子出得起这个钱!那个四条腿也就欺负我那死老头子不是部队里头高干嗳,不让我住重症监护室!” 晓芙一头雾水:“四条腿是谁?” “你轻点!别让人听见!”外婆压低了声,道:“那个主任不是姓马?马不是有四条腿?” “外婆,这可是部队医院,不是地方医院,医生都是军人,您可别给人乱找茬!” “今天除非我死,不然谁也别想把我弄出去!”老太太说着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也不知是跟谁赌气。她倒没再犯病,大概是知道这招在晓芙这儿不管用。 晓芙一脸的息事宁人:“得!我不跟您争这个!中央文件的有关精神我已经传达了,您要是坚决不肯执行,就等着四条腿亲自来请您吧啊!别怪我没提醒您,那人长得比李逵还李逵,抓您准定比抓小鸡还容易!您可别弄得跟钉子户似的,到时候让人给您断水断电!” 快到午饭点的时候,晓芙日益平静的思绪让鸿渐的一个电话给破坏了,当时她正在医院水房打开水。她没有去接。然而那手机响个不停,她索性关了机。 手机终于安静了,晓芙的心却不安静了,行为开始倒错起来。她忘了把热水瓶口内的软木塞塞上,直接合上盖子,刚拎起要走,一壶开水忽然汩汩地从瓶口流出,她吓了一跳,手一松,那热水瓶就在地上爆裂了。她的反应还算快,大大地往后跳了一步,才没烫到自己。 等她失魂落魄地拎着新买的暖水壶,回到病房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又将她生生拽回了现实。 外婆和樱桃 外婆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凭小刘医生和一个小护士在那里俯身好言相劝,她也依旧闭着眼纹丝不动。马主任在一旁蹙眉观望,矗立的身影和窗外的雪松正好成了一前一后的两条平行线。看见晓芙进来,他冲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走廊里说话。那手势里透着大大的不快。 果然,晓芙刚一在走廊里站住,他就质问:“我早上怎么和你说的?这都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怎么还不动窝?这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是救死扶伤用的!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你想花钱住多久就住多久!” 晓芙本来心里就堵得慌,哪受得了这些,所以立刻就回敬他:“我知道您是主任!我尊敬您公事公办,一视同仁,讲究原则的作风!但请您也尊敬一下我们病患家属,我可不是您手下的实习医生!也请您理解一下我的难处,我外婆她住进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大毛病,她是心病!一年总要闹上好几回!您以为我愿意这样,放着家里好好的床不睡,窝在医院的凳子上过夜?陪着她瞎胡闹,乱折腾?!她这样您也看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