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 这是忽有所感,心境提升了么? 释沣哭笑不得,闹市茶楼里,参悟什么呀。 这样一来,又没法离开了,释沣唤来茶楼伙计,付清茶点钱,又给了打赏,让伙计不要来催促打扰。 就这样坐在陈禾面前,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呷着。 长夜将尽,不少灯笼已经熄灭。 尽兴而归的人们,三三两两散开,街道上只留下昨夜喧嚣繁华的痕迹。 这是他与师弟离开黑渊谷所过的第一个上元灯节,以后,也应有无数个。南疆放灯湖上,北海郡扎孔明灯放飞,关外天山雕冰为灯,天南地北,总有盛景可看。 吾生有涯,情思无涯,能相伴一生,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释沣目光落回陈禾眉间,因师弟感觉不到,他方可这般肆意随心的看。释沣怕陈禾年岁太轻,把一分情爱看得有十分,若是这样,他们初时当然能够愉悦彼此,互为慰藉,然而时日长久,便情冷怨生,那才是真正的劫数! 现在他还能忍得住,到了那时,陈禾若要离开,释沣不知被妄念驱使,情劫诅咒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他不敢撩拨陈禾,哪怕是一个眼神。 “早日到元婴期罢…”释沣自言自语。 修真者的修为越是高深,就越清楚自己的执念,那是挥之不去的阴霾,也是纠缠在神念上的渴望。 正因如此,有的修士,在化神元婴期后,就看淡了身外之物。 而有的修士,即使是大乘期,仍是野心勃勃,好强争胜。 “哟,我说到底是谁,在闹市里就参悟起来——” 茶楼里走进来一个老头,往释沣旁边的桌上一趴,看看陈禾,不客气的伸手将这边桌上芝麻糖拿走去啃了。 修士参悟大道,是玄之又玄的一件事。 多半都是在学功法或闭关时,要是大家都吃饭吃到一半,聊天聊到一半,洗澡洗到一半就…修真界还不被人视作一群疯子? 不过真要忽然心有所感,遏制不住,那也只好当场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这样参悟天地至理,气息是最难分辨的,唯有大乘期的修士,能远远的感到异样,寻路找来看个究竟。 京城里,大乘期的修真者,有几个…还用说吗? “这番情景,倒真叫人怀念。” 浣剑尊者捏着芝麻糖,干咳一声,“当初我带着裂天,在市井中卖艺为生,他也是忽然顿悟,我只好陪他站在卖糖饼的摊前不走,被摊主瞪了好多眼!更被过往的路人不断鄙夷,讽刺小气,连个糖饼也舍不得给孩子买。” “……” 所以你记恨了徒弟数百年,日后总是坑他为乐? 释沣眼角抽了一下。 他不是被魔道两大尊者的过往惊到,而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要是陈禾……幸好师弟是坐在茶楼里,不小心参悟了下天地之道。 “尊者为何不用障眼法?”总比傻站在那里被人围观好吧。 “不敢…”浣剑尊者闷闷的回答,“障眼法只是让凡人不可见,若是有人冲撞过来,又待如何?我固然能使鬼打墙似的法术,让人不得近,但小徒为何看见糖饼就参悟起大道来,我一点也不知道,那卖糖饼的要是走了怎么办?”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