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这些明显不凡的来客有何贵干,当听闻乃是骁王亲临时,便是噗通跪在地上手足有些无措起来。 询问郡守在何处时,那守卫才怯怯地说:“李……李郡守前日遇袭,在自家的书房身首异处,到现在尸体还停在了仵作间内,还没有装殓呢……因着是横死,李府请了高僧摆了灵堂,诵经十日化解戾气,府郡的官吏皆是去郡守的府宅上吊唁去了……” 虽然已经对此地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到底是没想到这个不打起眼的地方竟然是混乱到连地方郡守也被暗杀的地步。 她隐隐有种预感,这些个诡异俱是冲着骁王而来的。 毕竟拔掉了老虎的利牙,虎爪仍在,倒要彻底的杀虎剥皮才能高枕无忧。按着他们离京的行程来算,本该一早便路径此处了。那魏总管买路时,又是用运送木材的名头,那些个匪徒来势汹汹,这般挥洒热血的厮杀,肯定不是急用过冬的柴草,目的究竟是冲着骁王,还是冲着泄了风声的宝物,还真是一时不好确定。 想必骁王也想到了这一点,才及时调拨回转,不肯前进。 算起来为魏总管当时带领的督运侍卫足有百人,尚不足以抵挡这群匪徒的突袭。而骁王随行的侍卫,也不过区区二百余人,若是真的是叛军突袭的话,也是螳螂挡车。肖青小声地对骁王说道:’殿下,卑职已经飞鸽传书,离这里最近的可用之人,便是驻守江南的地方太守,他乃是当年与殿一同征讨西北的薛峰将军,除此之外,附近的兵营俱是太子与国舅的党羽,一时辨别不出忠奸,都是信不过的。 从苏州抵达这里,便是快马不停的日夜赶路,也要两日的功夫。这两日该如何熬度便是要精心筹谋的了。 骁王接过了肖青递过来的地图,仔细地验看了起来。 最后竟是弃了府衙现成的居所,占据了府郡城旁的一座小山,在山上安营扎寨,准备静等援军。飞燕上山时略略看了了下周遭的环境,便发现此地山势不高,易守难攻,乱石嶙峋,草木贫瘠,倒是不怕围山火攻。 骁王带的人马不多,却俱是精兵勇将,眼见着身陷迷雾乱地,竟是各个从容不迫,上山前备齐了食物淡水,又将府郡里一片风雅的竹林尽数折砍带上山来,在肖青的指挥下,各个据守在咽喉要地,入夜闲来无事时,竟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用匕首将劈分好的竹子削成的竹箭。 这等穷山恶水,竟是难得地在山顶的树洞旁有两棵野枣树,满树的青枣压满了枝头,不用品尝便知晓,必定是青涩无比才没人采摘,,飞燕闲来无事,在树下坐定,伸手慢慢地去摘那些青果。 骁王看了,捡了一颗放入嘴里,咀嚼了几下,皱着眉咽了了下去问:“这般酸涩,摘它作甚?” 飞燕也是有些哑然失笑,低声说:“既然知道青涩,为何还要下咽?” 骁王闻言笑了笑,额角的伤处已经被一条镶嵌着玉石的额带遮挡,倒是无损俊颜英挺,便是又从她的手里捻了一颗:“爱妃亲摘下来的,浸了鸩酒,也是要生吞下去的。” 平心而论,这骁王若是愿意,讨得女子欢心的甜言蜜语便是独步天下的绝学,任何的女子听了都是免不得有些心猿意马的,飞燕本就是感情内敛之人,就算与樊景情动时,也没有过这般言语互相挑逗的经历,因她觉得若是心心相印何须这般的巧言令色?当真是纨绔子弟骗取女子芳心的手段罢了! 可惜排兵布阵的兵书之中,却是短少了抵挡这蜜箭甜言的阵法。每次骁王这般,除了心内些微的不自在,便是有些无言以对的尴尬,抿了抿嘴说:“莫要再空嘴儿去吃了。端木夫人给的那本子食谱里,有个生血的羹汤方子,老姜花参正好需要搭配些个酸枣去一去母鸡的腥气……宝珠说方才在山下选买食材时,正好在农户家里抓了只正肥的,一会让厨子杀了,依着方子炖煮,可以给殿下补一补气血……” 阿娘的那几道拿手的菜肴,骁王怎么会不知?这花参鸡汤乃是以前村里妇人生产后,阿娘必定送去给孕妇补身子的汤品,若是不小心难产血崩,更是要将汤头熬煮得浓烈些。 虽然是自己的额角被砸开了口子,但是照着血崩的架势尚远,不过心里也是一漾,若是早知自己这般,小燕儿竟是愧疚到要洗手备材作羹汤,倒要拣选壁厚大个的香炉立在床头……待到那时,便是只能佳人宽衣解带,主动投怀,才能尽补了亏损的气血…… 半敞的山洞不大,已经被宝珠收拾了妥帖,地面用干草铺垫后,又垫了三层厚厚的毛毡,上面才铺上锦被。 自从那次圆房之后,二人便是一直分睡。飞燕只当是骁王明了自己实在是无什么情趣的女子,尽尝了滋味,解了念想,也就放了彼此的自在,倒是有略松口气之感。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