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若再让证人也来认认人?”程向腾道。 这当然没问题,证人就在府里住着呢。 于是唐夫人示意一位婆子去请人,程向腾就笑说让程行同去。 ——由程行陪着,也免得有人提前给证人透话儿。程向腾这意思唐夫人自然明白,她点头应了。 唐夫人心里相当笃定,她曾在程府里被那丫头各种嘲讽,知道那丫头胆儿大得很,得了手打人肯定是敢的。并且这证人是自愿做证的,并不是他们唐家自己安排的人。所以她觉得那人一定说的是实话。 尽管心里如此认为,唐夫人也还是给那婆子使了眼色。让她想法提醒那人此女为假,好让他心里有个数,等下仔细辩辩再说。 若他也受了蒙蔽,进来后就一口咬定是她,那他这证人的说辞就完全不可信了。 只要他断定当时看到的不是这个女子,那他说的话就是靠谱的,他看到的听到的就作得数,程二郎再没有什么可推脱的。 程向腾却想着,就算这婆子能提醒那证人此女非彼女,她也一定来不及细细给证人描述武梁的模样。 并且看那婆子五大三粗的,是刚才唐端慎叫嚣着要拿人时跑进来的,应该只是唐端慎院里粗使跑腿的下人。常跑腿的人一般心思活些嘴巴会说些倒正常,但唐端慎不可能带着她出门去,她自己本人就不可能见过武梁。 所以她就算能生出什么法子来避开程行,她也描述不出武梁的形容模样。 程向腾也不着急,哪怕证人指出白玫不是武梁,他也会仔细询问那他到底看到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他可以把他往坑里引引,比如她被追得葳了脚,所以当时是拖着左腿跑路还是右脚跑路呢…… 反正假的真不了,他说不出来或说得不对,那说当时看得清清儿的听得真真儿的就是鬼话,谁要信他。 ··· 说起这位证人吧,自然就是邓隐宸指派那位了。之前把事儿引到武梁身上,主要靠的是三点: 一个就是对武梁当时衣着打扮和身高体形的描述;再一个就是他说他听到了那女子与人说话,说她是程二爷的贴身丫头,在什么庄子上住着;最后一点,就是他捡到那帕子,说是亲眼所见从匆忙撤离的那女子身上掉下来的。 当然他之前的任务是指认程家那丫头行凶嘛,当然咬死了当时看得溜清听得分明。实际上当时唐家也并没有多计较他是否真看清了,素不相识人家肯出来作证已经不错了,人家这是抱不平呢,你还能要求多精细。 但就在昨儿晚上,此项任务已经被通知取消,邓隐宸让他自己圆好了话好全身而退,还让他如果可能,尽量想法帮那丫头摘清了。 于是这位证人同学一夜琢磨的便是,如何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圆回来,并顺便给那丫头洗去些嫌疑呢。 虽然他只是作为证人,但也算是打入别的阵营的内部去了,被派这种任务的,那脑子能不好使吗。 所以这想来想去的,还真让他给想出种说法来。 如今再被人问,他倒是仔细看了看白玫,不过开口却十分含糊起来,说自己当时离得远了些,对人面容看得并不十分真切,说话声音也听得隐隐约约。 结论是虽然眼前这人和她有几分相像,但他真不敢肯定是不是那个女子。 竟是再没有了之前的坚定。 这证人当得,真是相当不负责啊,人在面前你都确定不了?确定不了你怎么当证人呢? 不等程向腾说什么,唐夫人就先不高兴了:你说不是同一个人就完了,还扯什么看得不真切。 她责问道:“那你听到的话呢,难道也听得不真切不成?” 那证人兄就一副仔细回想的样子,然后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着,他说他听到那女子说的原话是:“程、二爷、的贴身、丫头、在、什么(表示没听清)、庄、子(吃?成?)、叉叉……” 然后他就自己翻译成了“程二爷的贴身丫头,在什么庄子上……” 但这位仁兄说,他虽然觉得这样说得通,但他一直觉得很别扭,因为他其实觉得那女子的断句是这样的“程二爷的贴身丫头在,什么庄子(吃?成?)叉叉……” 几个人默了一阵子,程向腾便道:“所以她很可能说其实的是:‘乘二爷的贴身丫头在,正好(就要/顺便/干脆)装成是她……’?” ……众人听了,就默默再回想着那话。 还是那位证人兄,第一个一拍大腿,很配合地叫嚷起来,说这位爷的这种说法真贴切啊,让他越想越觉得对头唉…… ··· 证人证词不攻自破,程向腾又随后做了深入分析补充说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