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争把顾慨棠的左手拉到自己的脸边。顾慨棠之所以知道那是窦争的脸,是因为他呼吸时的气吹在自己的手背上。 窦争那样握着顾慨棠的手很长时间,长到他差点真的睡着,然后窦争轻轻亲了一下顾慨棠的手背。因为触感太过鲜明,所以顾慨棠一下子就分辨出来。 窦争用很轻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呢喃着:“我的海棠……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顾慨棠震惊着。他还以为只有至亲之人会用这种……这种语气。 那种无措,那种心疼,比什么争辩都要有用。 窦争用脸颊碰着顾慨棠的手背。他一天没有刮胡子,脸颊上冒出了短短的胡茬,有些扎人。 那一刻,顾慨棠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 也许窦争,真的是认真的。 顾慨棠的五根手指被窦争分开,然后细致的擦指尖的部分。因为毛巾很软,所以有些痒。顾慨棠的回忆被拉回来,他转头看着窦争。 窦争有些紧张,立刻放松力道,问: “碰到伤口了?” “没有,”顾慨棠连忙解释,想了想,说,“只是有些痒。” 窦争松了口气。他清洗一下毛巾,重新擦顾慨棠的指尖。 顾慨棠的甲床饱满,因为年轻身体好,呈现有活力的红色,不处理也显得很干净。 窦争有些偏执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像是擦艺术品一样,弄得一尘不染。 顾慨棠觉得很痒,但还可以忍耐。擦完手指后,窦争又提出要帮他擦洗身体,顾慨棠用自己已经洗过为借口拒绝了他,窦争便说,那好,我们睡觉吧。 看看时间,现在也不过是晚上九点钟。顾慨棠很少这样早入睡,不过想想窦争忙了一天,说不定已经很累了,便点点头。 窦争才有时间打理自己洗完澡后还有些湿的头发,他犹豫了一会儿,问:“我可不可以和你睡在一起?” “……?” “那张床实在是太小了,你妹妹睡还差不多。” 这话说的很是奇怪,根本算不上理由。因为顾慨棠的床也并不大,想睡两个男人,不可能。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答,他怕理解错窦争的意思,显得自己蠢笨,过了一会儿,才委婉地说:“这张床也比较小。” 他个子高大,右腿有固定的位置还好,左腿却需要蜷缩起来,不然很难放下。 窦争却说: “没关系,我可以抱住你。” 顾慨棠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觉得窦争实在是太……呃…… 那种思维,和幼儿有什么区别? 他不由回忆起高中时的窦争。那个气势汹汹,凶名赫赫的男人,顾慨棠之所以防备他,也是担心窦争的城府太深。 现在想想,他是思虑太过了。 顾慨棠看了看自己这点狭窄的地方,道: “你觉得可以的话,随便你。” 窦争有些惊讶,猛地抬起头看着顾慨棠。他有些搞不明白,顾慨棠的态度怎么突然软成这样。 虽然是好事,不过窦争只是嘴上说说。他不可能和顾慨棠睡在一起,因为窦争一旦睡着,很可能会碰到顾慨棠的伤腿。 这么危险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尝试了。 窦争放好弹簧床,就在顾慨棠的左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