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之前,窦争看着顾慨棠闭上的眼睛,明知他没睡着,却还是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想一辈子跟你睡。” 在顾慨棠身边躺着,有一种让人麻痹的心安。那是倦鸟归巢的安全感,如果能属于他…… 顾慨棠正在吸气,一听这话猛然卡住,一口气哽在胸膛,不上不下。他睁开眼睛,古怪的看着窦争。 窦争装作没看见,‘啪’的一声关上了灯。 黑暗中,顾慨棠清了清嗓子,问: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说话。” 顾慨棠说的不清不楚,但在当时那个气氛,窦争就是听懂了。他说:“没什么好隐瞒的。” “……” “我不表露出来,你会知道我的爱意吗?”窦争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越说声音越小,“啊,对了,如果和别人比对你的爱,我肯定不会输,这点要告诉你……” 窦争的性格,说得好听点,是坦诚、直率;说得不好听,就是幼稚、没脑。 顾慨棠心说拜托你不要告诉我了,他有些窘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不说话。 很快,窦争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而绵长。 听着窦争的呼吸声,顾慨棠的眼皮越来越重,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顾妈妈没有工作,因此白天都是她来照顾顾慨棠。第二天顾妈妈早早过来换班,让窦争有时间赶去上班。 顾妈妈推开房门时,窦争还没醒,听到动静,猛地朝这边看,看清来人后才放松了。 顾慨棠也没醒,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因为右腿被固定住,他能挪动的范围大大缩小,所以顾慨棠昨晚怎么躺下的,现在还是什么样。他睡觉很少乱动。 而窦争和他正相反,他四处乱动,头发乱糟糟的。 顾妈妈走到顾慨棠床边,仔细看了看儿子的脸,轻声对窦争说:“麻烦你了……,你赶紧上班去吧,别耽误了。” 窦争‘嗯’的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往洗漱间走。 顾妈妈开门的声音没吵醒顾慨棠,窦争走路的声音倒是唤醒了他。顾慨棠睁开眼,就看见妈妈提着保温桶,正往桌子上放。她有些奇怪顾慨棠会把杂志随便扔到桌子上,要知道她的大儿子是个非常有条理的人,书从哪里拿的,就要放回哪里去。 顾妈妈拿着书准备放回顾慨棠的书包里,一回头就看见大儿子的脸,她笑了起来,温和地问:“慨棠,燕麦粥,要不要喝?” “……” 窦争走后,顾慨棠用左手一勺一勺的喝粥。顾妈妈给他洗了个苹果,然后坐在顾慨棠身边。 顾妈妈像是漫不经心地说: “我在想,要不要请个护工。” 顾慨棠问:“怎么了?” “你要是回家的话,也方便照顾你。我们都是外行,万一二次断裂,可怎么办?” 顾慨棠说:“没有必要。我可以用拐杖。” “可是我怕你摔倒啊,”顾妈妈忧心忡忡地说,“也想把你爸叫回来。请保姆请护工,毕竟是外人,没有家里人贴心。” 顾慨棠的父亲常年在国外工作,赚的工资是国内的三倍。 说起来,母亲之所以提出要请护工,不是嫌累,而是男女之间总有那么些不方便的事情。让顾妈妈给二十三岁的大儿子洗澡? 她愿意,顾慨棠也不愿意。 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