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最前边两个匈奴的脖子被射穿血洞,蓦地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三十个弟兄见状,亦顷刻箭一般杀上前去。 黎明前的旷野雾气迷茫,前一刻还静得纯粹,忽然只听身后铁蹄声大作。 夹生的汉话掺杂着猖狂的肆笑灌入耳膜,芜姜不敢回头看。 不用回头看她也能猜到是什么。 想起火光冲天下头戴獠牙面具的鬼戎,还有那扣在脖子上的冰冷铁环、因为吃了肉而被堆成一圈凌辱的女奴,满心里便都是恐慌。 她忽然忘了刚才为什么要跑,明明母妃的棺木就在他们的手上,也许是怕慕容煜吻下来,又或者怕被萧孑那个混蛋抓走,但此刻回想这些已经来不及。纤柔的手指抠紧缰绳,只是竭力地往前驰马。 忽然马腿被射中一箭,整个人猛地一歪,“啊”,惊叫声还未发出口,身子就已被一道硬朗的臂膀抓过去。 柔软的衣袍拂过冰冷铠甲,那濒临绝望的恐惧又迅速蔓延,芜姜睁不开眼睛,只是踢着挠着乱打一通:“大漠上的渣滓败类,不要用你们的脏手再碰我!天上的神灵看不惯你们作恶,总有一天会灭了你们这群畜生!” 那人却似根本不听她,只是任由她打骂着。忽然被她力道带下马背,两个人蓦地栽倒在地上,他便压着她在雪堆里忽上忽下地翻滚。厚雪把双双墨发沾湿,后来便纠缠在了一起。 真是无耻啊,铠甲膈得芜姜胸口呼吸不能。芜姜忽然记起了萧孑:“项子肃你个混蛋,我一出事你就躲起来!刚刚还对我信誓旦旦,现在人藏去了哪儿?呜……我这次真的要咬舌自尽了!” 口中念着他名字,却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他,自己沉浸在悲伤里嘤嘤恸哭起来。头上的钗环全都乱掉,一抹宽襟缎袍从肩膀上滑落,露出内里的素白,应是准备到达昌羊城之后为祭奠母妃而穿的缟衣。 他忽然不动,怔怔地看着她哭。 那小拳头乱舞着,一不小心打到了他脸上,继而滑落到他凉薄的唇,他把她啃了一口,她瘦削的肩膀猛地就是一哆。他的心底便也跟着一疚,蓦地将她指头含进了口中:“力气大了不少,再打我就真的死了。” 低醇的嗓音,这样熟悉。芜姜泣声一滞,迷蒙睁开眼帘,这才看清近在咫尺的清俊颜骨。竟然是萧孑。一双冷长的凤眸滞滞地锁着她,眼底几许复杂。 她忽而满心涩楚,恨怒地咬上他的脖颈:“打的就是你这个恶魔,你一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的生命就逃不开杀戮,把你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 少女温凉的眼泪浸染了衣襟,本来对她满腹都是气,这会儿见她哭,忽然记起她早前被匈奴抓去的那一段,心底里却又都是愧。 萧孑就势把芜姜拉进怀里,精致薄唇对着她的嘴儿含咬下去:“狠心的小辣椒,骗你一个身份罢,竟然舍得对我下狠手?杀我于你有什么好处……杀了我就没人来救你了……你自己听听,刚才喊的是谁名字……” 那十四岁的娇躯半绽半媚,轧在他的铠甲底下毫无抵挡的余力。他箍着她的腰谷啄咬她的唇,想到刚才差点儿被慕容煜染指,满心里就都是醋与疼。像要宣泄这复杂的情愫,对她的动作好生霸道。 “嗯……”芜姜被萧孑含得又灼又麻,却推搡不开,拳头只是往他的脸上打:“何止一个身份?梁狗萧孑,你连累了我阿耶阿娘,整个寨子亦因你而毁,别雁坡一夜之间血流成河!你做了那么多不可被原谅之事,我能放过你吗?唔……别以为你这会儿以大欺小,我没力气反抗,早晚有一天我总要将你血刃!” “杀我?现下你母妃的棺木在我手里,杀了我,你什么都休想得到。”那小拳头打在脸上也叫人没办法,萧孑蹙着眉宇,一边吻着芜姜的唇,一边不管不顾地将手探入她胸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