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的惊呼声拯救了她,暂时引走了齐王妃等人的注意力。 接下来就是审问时间。 本也没什么秘事,丫头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奴婢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同周六奶奶一道来的另一位奶奶来了月事,弄脏了一点裙子,托奴婢去找她的丫头取一件新的来,奴婢走的时候,周六奶奶还没出来,但一切都好好的,奴婢也没见着什么人过来。” 她说完了见一时没人说话,就壮着胆子又道:“王妃娘娘要是没别的吩咐的话,奴婢得赶紧喊人来救周六奶奶了,还有另一位奶奶,还在水榭里等着奴婢的裙子呢。” 问不出个头绪来,齐王妃方只得罢了,而且虽然昏着的是个政敌家的女眷,既有了别人知觉也不好不管,齐王妃没叫那丫头再去喊人,命自己的人把霜娘抬起,回去了安老太太的院子。 大喜的日子出了这种事,安老太太震动非常,幸而算自家人,还好遮掩一下,不至于传开来把喜宴都搅了,速叫人传话把已经上了宴席的安氏叫回来,先头领路的丫头同时也把换好裙子的章秀带来了。 章秀真心糊涂又无辜,她知道的比那丫头还少呢,就是个一问三不知,见霜娘无端端昏迷不醒,还急哭了,霜娘有心想给她点提示,无奈齐王妃借着“救”人有功一直赖着不走,她不敢醒来。 就这么硬挺着,直到大夫来,给了个只是受寒并无大恙的诊断,众人才放了点心下来,此时喜宴马上就要开始,少霜娘一个不显眼,安氏这等身份不能不在,因此她虽然担心,也只能吩咐人赶紧把霜娘送回府去医治,自己则还是回去宴席上了。 ** 离开了齐王妃的视线之后,霜娘其实就可以醒来了,但她没有——因为她在路上就发起了高热。 她在水里趴的时间不长,但从水榭往安老太太的路上穿着湿衣,吹了一路冷风,连个解件披风给她挡一挡的人都没有,所以她这寒受得很实在,等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直接烧得神志不清了。 打出嫁起,霜娘基本没生过病,这种久久不病一病的人忽然生起病来就格外地来势汹汹,霜娘连药都喝不进了,她身体外面觉得燥热,但里头又觉得骨头缝里都有阴凉渗进来,冷得她一边打战,一边本能地把牙关咬得死紧。 迷糊中,有人硬捏开了她的下巴,把苦苦的药汁往里灌,真的太苦了,她想闪躲,闪不开,就把牙关咬得更紧了,拒绝那药汁流进来,一勺药在她的不合作下要浪费掉大半勺。 灌药的人灌了两勺就停了,捏她下巴的手也移开了。霜娘刚松了口气,跟着却又有另一样东西凑过来,是温暖的唇舌堵了上来,霜娘警惕地要再度咬紧牙关,但这回她没感觉到苦,抵着牙关送进来的是颗酸甜的蜜饯,极大地缓解了她满嘴欲吐的苦涩。 她锁紧的细细眉头舒展开来,但好景不长,很快那颗蜜饯又被抢走了,她不满,那人安慰她:“等会给你。” 果然很快,他又凑过来,她感觉到他的唇,忙迎上来,只是这回不是蜜饯,而是满口药汁。 “唔唔……” 反抗无效,她被迫全部咽下去了。 下一口的时候她又生出了警惕,但这回又是酸甜的蜜饯,瓦解了她的抗拒意识,然后下一口又是要把她苦哭的药汁,介于这么苦,那当然她就很需要蜜饯—— 这么循环反复地喝了三回药,她的高热终于降下去了,但人还是不怎么清醒,半梦半醒间,感觉她的衣裳被褥都被换了一遍,然后她被塞进了新的温暖干燥的被窝里,跟着另一具身体挤进来,她还是有点冷,觉得那具身体温暖清爽又好闻,下意识就滚过去了。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那人伸过手臂来把她揽着,在她耳畔低声道。 她其实不太明白他说的话的具体意思,但没来由觉得很有道理也很安心,就真的睡过去了。 ☆、第120章 霜娘半夜里醒过一次,意识到了周连营的回来,头昏昏地探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周连营应该是要看顾她,睡眠很浅,被一摸就醒了,反手过来摸上她的额头,嗓音微哑道:“还有点热,你感觉怎么样?” “唔……”霜娘没回答,她又困又昏,只一心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你是不是天亮就要走了?” “不走,我多请到了半天假。” 霜娘放了心,眼皮迅速粘到一起,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然天光大亮,霜娘这回睁眼时一点困意也没有了,感觉整个人清醒得不得了,也精神得不得了,而且还身轻如燕,抖擞得能直接下地绕侯府跑两圈。 但她没能如愿,周连营坚决地把她镇压在了床榻上,她唯一争取到的是不用再喝药了,但却又被灌了一碗补汤,那汤里也有药材,味道不提也罢。 “才知道你这么怕苦。”周连营被她生无可恋的样子逗笑了,而后问她,“昨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