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郭夫人气个倒仰,脸都憋红了,不等想出新一轮对策,蓝夫人却已然不打算以静制动,转而主动出击了。 “辄儿,”她冲展鹤招招手,满脸慈爱道,“昨儿母亲听你新作的两首诗不错,今日在座的多有你父亲的至交好友,诸位叔伯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依我看,暂且不必劳烦郭老先生大驾,先在这里念了出来,叫叔伯们帮你评点一番吧。” 许多方才一直没出声的男人们终于找到合适的插嘴的机会,忙争先恐后的拍着胸脯道:“正是,郭老先生的高足,我们说不得要见识一回的!” “哪里就要事事劳烦老先生大驾?咱们虽比不得蓝大人三元及第的才学,好歹也略有点墨水……”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回,到底是读书长大,满肚子典故,夸了半天,竟没有一句重样的!展鸰和席桐这两个马屁门外汉简直要佩服死了。 蓝源不免十分谦虚,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可到底没阻止,反而对长子微微颔首示意,“也罢,你且说来听听。” 展鹤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展鸰和席桐,见他们也是满脸鼓励的对自己微笑,这才觉得彻底踏实了,张口就来。 蓝源也对旁人到自家地盘砸场子这种事深恶痛绝,当下又叫人摆了文房四宝,叫儿子誊写下来,众人难免又要挖空心思的称赞一回知州公子的书法…… 单独拍其中一人或是两人的马匹未免太过显眼,这个事儿少不得也得雨露均沾,做的不留痕迹浑然天成才好,因此不多时,就有好些人又开始奉承展鸰和席桐,道他们如何如何功德无量,又勉励一番,希望他们不辜负圣人的希望和嘱托,再接再厉云云。 那些官老爷和官太太终究有点阶级包袱,说好话也是点到即止,然后就专心致志的奉承蓝源一家去了,倒是一直围观的诸多其他圈子的人,纷纷过来套近乎。 仰慕郭先生才学名望的书生,渴望跟他女婿学习书法的书痴,好酒的酒徒,平生只恨赚不够的商人…… 展鸰和席桐解释再三,众人这才勉强信了他们确实没法儿给私底下开小灶另外接医用酒精的单子,不免有些怏怏。 如今医用酒精一应都听从官府调派,哪里是他们做得了主的?若是略送个一瓶两瓶的倒也罢了,可这些人张口便是上百之数,肯定不是自用,要么是想囤货,日后哄抬物价;要么就是想要转手倒卖,扰乱正常秩序,牟取暴利或是人情。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展鸰和席桐愿意看到的,所以眼见着人乌压压来,又呼啦啦散,两人倒也不觉得遗憾。 那头对展鹤的夸奖已经渐趋白热化,蓝源趁机提出叫今日到场的其他孩子们也都聚到一起,便以端午和龙舟为题,诗词歌赋各随己便,一个时辰后交卷即可。 那里头,赫然就有郭夫人家的公子! 展鹤自然是不怕的,类似的考试郭先生都给他来过多少回了,故而略一思索便一挥而就。虽然难免有些稚嫩,可因他深入民间,又额外得了展鸰和席桐教授的许多当今不可能系统总结的知识,写的文章竟颇有令人耳目一新之感,又是难得朴素踏实。 宫同知就唏嘘道:“令郎当真令人震惊,下官都不知该怎么夸好了!” 瞧瞧,才六岁多的孩子,竟也知道体察民生民情了!由小小一次端午节,便延伸到了百姓生活,其中更有诸如“米价渐长,初始六文,今乃至八文,更有越十文者多矣!” 不说他们,就连蓝源这个当爹的都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说来惭愧,他这个父母官都未必对本地粮食价格这般清楚呢,这孩子竟就注意到这些细节了? 他一时感慨万千,柔声唤了长子上前,“先生平日叫你诗书文章,如何想到要写这个了?” 别是提前考虑好了,做的小抄吧?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