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就吼她愚不可及,摄政王随便召见过谁没?陈冬储和寿阳必然去告状了,本来和公主的关系不是不可挽回,她撒泼给谁看? 管家婆淫威使惯了,挥手就给了大承奉一个耳刮子。大承奉一挽袖子,一个老宫人一个老太监就撕虏上了。 其实陈冬储根本就没提这茬。当天晚上在书房,皇帝和摄政王召人近前奏事。吏户礼兵刑工,大家排队。陈冬储站得离着老远呢。 吏部要统筹明年京察,礼部在说大年下京城大朝会筹备,兵部报告募兵需要钱,工部说黄河河工吃紧,冬天结冰明年开春有决堤之虑。 总之,要钱。 陈冬储感慨了一下,皇帝摄政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最后是户部报毛账,一笔一笔。陈冬储后面的人发现他忽然放下手,右手手指在袖子里一勾一勾的,口中还念念有词。 户部报完毛帐,陈冬储忽然冒了一句:“错了。” 旁边有人呵斥:“放肆!” 李奉恕早就发现陈冬储在那儿念经,饶有兴味问:“什么错了?” 陈冬储出列,长揖一下:“回禀摄政王殿下,银子错了。” 李奉恕一根手指在下唇摩挲:“哦?” 陈冬储恭敬道:“说来也算不得错。本就是毛帐,各处款项汇总不全。湖南一地,收钞银五千七百五九两五钱六分六厘零,本色以折色计两百五十万八千九百六十两三千四分三厘零,按以往成例,二十之一入太仓,其中车船入库所耗条目均已列出,折去此款。太仓所纳旧收每年以各地新收增长之比反补,刚才所报未曾列出此项。依方才所报,湖南钞银比去年损一百九十两四钱三分,本色高出六千一十二两九钱五分二厘零,两项相折,太仓应反补去年旧收利三分七毫一丝七忽……” 摄政王觉得自己跟鸭子听打雷似的。 不光他,撇掉奶皇帝,其他大臣对“帐”的概念也就是每年赚了多少两亏了多少两,大致一个数。 李奉恕道:“户部的黄侍郎,他说得可有道理?” 黄彦清有点不服,笑道:“我户部十几个账房算了九天,竟不比陈驸马在朝堂上随口一说了。” 陈冬储亦微笑:“黄侍郎莫要生气,对于帐务,我有些心得,并非随口一说。” 黄彦清道:“陈驸马夸口的本事倒是不错。” 陈冬储道:“我是不是夸口,黄侍郎回去命人算算便知。” 摄政王没有劝和的意思,对皇帝道:“陛下,臣借宫中主帐用用?” 皇帝没有反对。宫里的主帐一共七个,全都叫来专门算刚才陈冬储所说错处。半个时辰算出来,和陈冬储所说分毫不差。 李奉恕挑眉道:“不知道陈驸马有如此专精。” 陈冬储道:“专精不敢,家中一直希望我读书上进,哪知我一看诗词就要头痛,文章也只能写得齐整不至让人笑掉大牙。只是一看各个数字加减乘除倒精神,实在是有负家人所期。” 李奉恕的手指在宝座扶手上抡着一点,马上道:“我对着数算一事颇有兴趣,你不妨到我府上去指点一二。” 陈冬储一揖:“殿下言重,卑职不敢有托词。” 户部毛帐回去重做,李奉恕立马把陈冬储抓进鲁王府。王修扔了本鲁王府的家帐给他看,陈冬储一手竖着账册,一手放在案上,轻微拨动,口中叽里咕噜低声念着。 “你看到没,驸马在打算盘。”王修低声道。 李奉恕点点头。 厚厚一本账,陈冬储一目十行,三息算翻一页,一杯茶的功夫全部算完,在纸上写了收受动支结余等等,拿给王修。王修一看,和账房说得一模一样。 陈冬储道:“殿下府上账房不错,条条清明也并没有做手脚。” 王修心说那是你不看谁管的。 李奉恕道:“账目一条一条都列出,也会做手脚?” 陈冬储道:“有经验的老账房,昧东家的钱,也不是不可能。”顿了顿,“卑职知道殿下是想听听泰西与大东洋西海岸的见闻。其实我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