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人似乎已经见惯,礼貌答道:“不见外客。公子请回吧。” 方拭非:“我不是来见他,只想问问顾侍郎身体如何?” 对方受了吩咐,依旧刻板答道:“并无大碍。” 顾琰这时候要传出病危的消息,的确容易出乱。 方拭非明知这话可能是假的,可还是安心了不少。她张口想让门人帮忙带句话,仔细想想又觉得对方多半会敷衍漠视,果然还是算了。 站在街头迟疑了片刻,决定多走一段,去找卢戈阳。 卢戈阳推门进屋的时候,脚步停住了。垂下视线,盯住了侧面的地面。 他俸禄有限,每月还要寄回家中用以补贴。在京中没有私人宅院,每月要准备各式开销,去参加各个官员的宴席备礼,为官多年,依旧身无长物,捉襟见肘,自然请不起什么奴仆,一直独自居住。 所以,他一眼就发现自己的鞋子被人动过了。 谁会来他的家?还刻意动了他的鞋子? 卢戈阳是想逃跑的,刚屏息转了个身,一把冰凉的长剑便架上他的脖子。 剑身贴住他的血脉,让他滚烫的皮肤冰凉下来。 “差点漏了个人。”那人声音低沉,显然有些高傲,略带讽刺道:“回头啊,你不是看见过我们了吗?” 不是他。 卢戈阳喉咙干涩。虽然恐惧,但头脑清楚。 之前遇到的几个都是习惯用刀的,而这个人是用的剑。 同时,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他的大脑。 是什么人才能够驱使这么多不同的高手?是什么人才能悄然无息地混入宫廷杀人灭口? 那答案呼之欲出。 卢戈阳没有拆穿,只是说道:“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可我并不喜欢那样的聪明人。”身后人道,“聪明人只在我面前说不知道,到了别人面前就不一定了。” 卢戈阳极为惶恐的模样道:“我可以到谁面前去说?我是真的没有看见,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天底下什么东西比得过命重要?” 背后之人笑了下,手上撤了些许力气。 “你不用急着否认,是那人做事过于鲁莽,才被你看见。”他说,“本来我是该杀了你,方能以绝后患。可如今情况不同一般,你毕竟是礼部官员,而我还不想惹祸上身。若是你能主动识趣,那自然最好不过。” 卢戈阳正要松一口气,那剑刃又贴近了一分,让他不得片刻喘息。 那人抬头看着院落各处,说道:“这院子真是破落。随意翻墙就能进来。就算夜里高呼救命,远在另外一条街上的巡街使也未必能听得见。可去路倒算是四通八达。从这里,杀了人,再逃出去,不难。多得是路能避开。” 卢戈阳冷汗都下来了。 他能听到脖子上被压住的血管,正在蹦蹦地传达着心跳的频率。 那人似在陈述事实般坦然:“我真要杀你,有千百种方法,更谈不上需要什么手段,望你明白。” 卢戈阳说:“我自然知道。” 黑衣人冷下声音说:“天与地自然是有差别的,最多也只能遥遥相望,不是谁想,就能逾越。有的人心比天高,妄图不该,总会受到惩罚。你若是还想好好活在这世上,就记得我给你的忠告,珍惜自己这条小命吧。离方拭非远一点。” 卢戈阳没有回话。 他太过紧张,连脖子上的剑是什么时候撤走的都不知道。 闭着眼睛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发现周围已经安静下来了。 命如蝼蚁。 他在那些人眼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