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可你是在强颜欢笑吧?” 范悦吸了口气,低头轻笑,也并未反驳:“他已是仁至义尽。可这样好的公子,叫别人抢走了,我觉得不甘心也属寻常吧。” 旁边的侍女甚为感伤。 范悦说:“我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与我认识以来一直如此。我便不能指望有一天,他会为了我变得绝情冷漠起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总归还是叶少卿吧?”方拭非拍腿说,“我之前看啊,叶郎中跟叶少卿真是一点都不像,或许是像他娘。” 范悦说:“不,也不像。” 方拭非:“嗯?” “长相不像,性格也不像。他的确跟双亲都不相像。”范悦说,“与他相处看来,叶公子是韧,看似柔和温顺,其不然。他百折不挠,还性格倔强,有些事情极其顽固,毫不退让。他可以不与你争吵,你却绝对说服不了他。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他跟我想象的人真不一样,我还好奇他为何会如此顺从地听从他父亲的安排。” 方拭非皱眉,低声呢喃道:“不像……” 范悦又说:“不过我说不了他。我自己就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我父亲要我嫁给谁,我也只能说是。要反抗,哪那么容易啊,出了门,就知道举步维艰了。我……人存于世,有时真是卑微啊。能像叶公子这样,已经很好了……他终能足愿,很好了。” 方拭非:“你自己伤心,还为他说好话?” “实话罢了。”范悦说,“我诋毁他不能叫自己高兴,我踩低他,也不能拔高自己。他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又何必不放过他?” 方拭非说:“你是看得清楚,可有的人不这样想。他们故意拿你的名头来抬高那……” 范悦忙阻止她:“既是事实,难免会有有心人传扬,与叶公子有什么关系?他或许还不知情吧。” 方拭非看她。五官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不是个标准的美人,可人站在这里,就是看着舒服,气质出众,让人喜欢。 “我要是他,我一定娶你。”方拭非说,“范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喜欢的姑娘了。” 范悦严肃说:“方公子。不要随意开玩笑,叫别的姑娘觉得你喜欢她。或许她真就喜欢你,到时候伤了的心,谁能来赔?” 方拭非:“您说的是。” 二人沉默下来,方拭非尴尬地去倒水。 范悦将手里的灯转了一圈观赏,觉得还不错,就递给她说:“你既然是来白云山买灯笼的,没有买到,那我就送你一个吧。正好我也不用带着回去。” 方拭非连忙起身,两手从她那里接过。 范悦施礼:“你继续休息,我该回去了,先行告辞。” 方拭非抱拳回道:“再会。” 范悦将东西都收拾好,带着侍女从凉亭出去,此处又恢复安静。 方拭非看她们走远,抱着灯笼怅然一叹。 “好看是好看,可你这灯又不是做给我的,我拿了它,岂非不伦不类?”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带着灯笼走回下山的长阶。 站在高处往下一望,发现自己还有半截山路要爬,黑色人头上上下下,一时又软了腿。 “王尚书啊!”方拭非振臂大喊,“王尚书!” “阿嚏——” 王声远揉了揉鼻子,愤怒道:“这方拭非,铁定是在说道我。” 旁边的官员耸肩轻笑:“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这边话音刚落,门吏进来道:“方主事来了。” 王声远立马精神抖擞:“你看你看,老夫就说准的吧!让他进来吧。” 方拭非这次没蹦着进来,看是折腾得不轻。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