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和家兄最好的报答,你们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五年前,南方文学巨匠孙为善在几次三番拒绝四皇子招为麾下的邀贴后,意外地死在了一间青楼之中,身旁还躺着一具女尸。 一夜之间,南境名声最盛的书香世家孙家身败名裂。一个月后,更是突发大火,累计了几代的家财全部化作灰烬,老太爷和孙夫人不幸死在其中。唯一的幸运大抵便是孙为善的两个孩子活了下来。 郁眠兄长同孙为善有旧,得知消息,痛苦之余,亲自去了趟南方。最后听从了两个小的意思,将他们带到了北镜。不是不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只是两个小的骨子里都是文人世家的傲气,根本不愿接受过多馈赠。只是借了些钱,买下了这间小屋,维持生活。而这些钱,一年前,孙行舟已经还清了。 本该顺遂一生的两兄妹,经历磨难,终于又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但郁眠知道,孙行舟志不在此,也能够明白。灭族之仇不共戴天,他身为孙家嫡孙,但凡活着,都会想着手刃仇人。 -- 四皇子 人人都知孙家惨剧出自四皇子之手,可谁都不敢开口也没有证据。如今意外地现出一丝机会,她为延礼和初初铺路的同时,也能给孙行舟一个机会。 他日他若能助延礼一臂之力,新帝登基,定是会给他一个恩典,还他孙家一个干净。 ** 郁眠和孙柔香一直倚在厅内的一张小圆桌闲聊,十分和乐。 午间时分,孙行舟回了来。他一身玄衣,衣料已十分老旧。若认真瞧,都盖不住脚踝了,不甚合身了。可无论是行走还是坐和站,他的背脊都挺得笔直,似刚劲的雪松,任外面雪重风急,也无法折损半分。 自家中惨遭不测,孙行舟英俊的面容便失了笑容,即便郁家与他和妹妹有恩,他的情绪仍是淡淡的。然该有的礼仪,往严苛来看,都一点未少。 一见着郁眠,便躬身行礼,“初夫人,您今日怎地过来了?” 过往郁眠也是时不时过来,只是为了顾及两兄妹的心情,多是年节或是两人生辰。今日哪都不贴,孙行舟难免心生疑惑。 郁眠望向他,半点未遮掩:“有事儿找你说一说,过来坐。” 孙行舟微一颔首,神色仍旧很淡。 孙柔香望了眼哥哥,轻轻勾出一抹笑,唤了声:“哥哥。” 随后站起身,“你陪初夫人说说话,我去厨房做饭,聊完便能吃了。” 话毕,离去。 孙行舟坐下时,郁眠摈退了苏婉婷。 见她这般举动,孙行舟眼底有讶异一闪而过,然他并未言语,兀自按袖抬手,给郁眠添了些热茶,也给自己斟了杯。 茶烟漫开,迷蒙了他的视线,也将他本就不甚浓烈的情绪尽数遮掩。 待到这片彻底归于静谧,郁眠如他所想没有任何拖怠地开了口,“行舟,我这次来是有一件重要事要同你商量。” “重要”二字令得孙行舟怔了怔,在这世间,能让初夫人冠以此二字的事儿并不多。 沉寂片刻,定神说道,“您但说无妨。” 郁眠花了些时间组织语言,终是详细道出自己的想法,“行舟,我知道你一直没放下孙家遭的难,亦没想过劝说你放下。因为若是异地而处,我大抵也是会如你一般,含恨蛰伏,等待报仇雪恨之日的到来。” 初夫人这是何意? 几年了,孙行舟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一簇微弱火星,只因他从郁眠的话中捕捉到了些许复仇的希望。 郁眠何其敏锐,将他的微弱的异动看得清楚明白,嘴角有笑意溢出。 到底还是个孩子。 再开口时,声音更是柔和,“可你这仇同旁人不一样,难度几何我不说你都该清楚。” 说罢,停了数息,直命核心,“今次来,便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愿不愿权看你自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