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舟闻言,几乎想都没想,冷清的瞳仁染了猩红:“行舟愿意。” 只要能报仇,就算舍弃他这一条命又有何妨。 郁眠:“你先听我说完,听完后再做决断也不迟。” 孙行舟顿时安静了下来,可他知道,听不听完没有任何影响。他需要机会,而这个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错过就再没有了。只是这些,没必要同初夫人说道。 那厢,郁眠继续,“你若是愿意,过几日我会借与你白银两千,你和柔香去咸佑经商。” “在哪儿经营经营什么,皆由你们自己决定。” “四年后,若是能闯出名堂,你许会得遇贵人。” 孙行舟不由开口,声线到底是染了一丝激动,言语也未有细致斟酌,“贵人?有哪个贵人敢动四皇子?有的那些,都和他同根同源,有谁肯帮我?” 郁眠似未见到他汹涌的情绪波动,看起来冷静而强大:“有,且只有一人。” 孙行舟不禁默了会儿,随后颤颤开口:“......谁?” 郁眠:“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并非针对你,是不能向任何人道明。你若是信我,便去咸佑,在贵人出现之前,为自己增加筹码。到时,你的筹码越多,你雪恨的机会就越大。” “我言尽于此,你认真想一想。若是决定了,只需在自家院门敲上三下。” 话毕,郁眠纤白的手贴向桌沿,最后一次提点,“行舟,你该知晓,骗你,之于我而言没有着处,也不需要。” 孙行舟整个人却似被冰封,冷漠而木然。 郁眠将他的反应纳入眼底,心中对这对兄妹的怜惜越发的深重。可她再未多言,手撑在桌沿,借了些力站起。 提步之前,冲着在厨房忙碌的孙柔香喊了声,“香儿,我先走了,过些时日再过来探你。” 孙柔香听着,略显慌忙地从厨房跑出,“初夫人,怎地这般着急?我做了你的饭......” 郁眠睨着她笑,尽显慈爱:“今儿个家里人多,走不开。改日再来尝尝香儿的手艺,可好?” 话到说到这个份上,孙柔香也不好再说什么,乖顺应下。 郁眠最后一次看了两兄妹一眼,竟真的开始期待起孩子们在咸佑碰头、与王权搏杀的场面了,明明她来前,对自己正在谋划的一切并不看好,说是疯魔异想天开都不过分。 很是神奇,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赖。 片刻后,郁眠定了定神,出了木屋...... 屋内,孙柔香很快便察觉到了哥哥的异样,踱近,轻语道:“哥,初夫人和你说什么了?” “你没事吧?” 饱含着关切的话音将孙行舟从陡峭迷障中拽了出来,目光开始流动,一点点将孙柔香裹入其中。他想对着妹妹笑笑,费力尝试了却未能够。只能道:“没事,吃饭吧。” 孙柔香看哥哥这般,鼻间忽地一酸,面上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乖顺而自然,“好,我去准备,很快了。” 说罢,转身去了厨房。 而孙行舟,又一次陷入沉寂,良久..... * 在郁家用了晚膳,一行人才打道回将军府。 闹了一天,时间又晚了,初夏乏得很。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搁床上躺着了,吟月给她递书都给拒了。 吟月觉得新鲜,似笑非笑地睨着慵懒靠在床头的娇人儿,“今天这太阳怕不是打东面落下去的,书都不要了。” 初夏的目光缓缓扫向她,吟风和吟雪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吟风还道:“不看便不看了,对眼睛好。” 吟月:“谁说不是呢?不过觉得稀奇罢了。” 说完,这茬算是过了。初夏仍是一言不发,对吟月三人的宠溺与包容似乎永无穷尽。 “吟雪,钱酩怎么说?” 卧房重归静谧时,初夏唤了吟雪。 瘦削高挑的姑娘走到床边,轻声开口:“钱酩今日跟着夫人去了m.zzWTwx.coM